夜已深,天阴沉沉的,厚重的云朵透不出一丝月光,最近天越来越冷了,估摸着在过几日会下一场大雪。
段容盈一整天都捧着个手炉不撒手,又变得贪懒,懒得吃,懒得动,拾翠宫里又无人和她说话,她甚至不被允许踏出宫门半步。
她想求赵元冰放了珍珠,让珍珠陪陪她,只不过每一次对上赵元冰的眼睛,她就不敢说话了,偶尔趁着对方心情好提一点小小的要求,对方不但不会满足她,反而又会脱了她的衣服打她。
段容盈算是怕了这位废太子,也怪她自己,当初就应该软磨硬泡,逼着先皇答应杀了废太子,先皇那么爱自己,说不定就答应了呢。
父亲也曾联合前朝许多大臣逼着先皇杀废太子,甚至在赵元冰前往燕州的路上也派了不少杀手他,可惜都无功而返。
想到这,段容盈愤愤不平,她只想到那个买来的孩子会成为皇帝,却想不到废太子会造反,现在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也没个音信。
其实还是有的,她前天听闻早早嫁出去的大姐姐被夫家休了,明面上的理由是生不出孩子还善妒。
她的大姐姐美丽又温柔,擅弹一手好琵琶,吟诗作对无一不精,当年多少世家公子想要求娶她,那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抛弃了大姐姐。
若自己还是皇后,她一定让先皇杀了那个混蛋。
可段容盈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大姐姐,是自己没用。
想到这,段容盈委屈的落泪了,可会为她擦拭眼泪的人早已躺在冰冷的皇陵中,要是先皇还活着就好了,他很爱自己,他舍不得自己受委屈。
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忘乎所以,在这个荆棘丛生的花花世界,段容盈犹如脆弱的蝴蝶,脆弱的翅膀被插入尖刺中不得翻身。
段容盈还在哭,泪眼朦胧中她看见赵元冰披着白狐大氅朝她走来,她顿时吓得不敢再哭,白嫩的双手抹去眼泪,眼泪却不听使唤,继续涌出。
赵元冰一进门就看她在哭,他觉得她的确该多哭,不少人上奏折要他杀了她。
不过赵元冰知晓她绝不是为了这件事哭。
然而他知道她不聪明,于是笑意吟吟的坐在段容盈身旁,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一杯暖暖的枣茶,赵元冰押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母后,你听到消息了,宫里的奴才真是多嘴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