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路是她用悔恨与泪水堆砌出来的,不允许女儿犯同样的错。
“唉,一开始,我们也怨过小姐。”邹姨轻声说,目光遥远,像是回想起了很多年前,“小小姐没了爸爸,妈妈也不在身边,每回小姐回家,她都要抱着不许她走,小姐总是把她扒开,头也不回,我们心里也有怨言啊!小瑟瑟那么可爱、那么漂亮,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妈妈啊!老管家当时还跟小姐大吵一架,差点儿把屋顶都给掀翻了!”
老管家面露赧然:“那不是我也心疼么!我们瑟瑟多惹人疼啊!”
“可是啊,小瑟瑟四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发了高烧,小姐知道了,连夜从国外赶回来,因为高价换的机票,挤在经济舱回来的!那天晚上,我跟老管家在外头,亲眼看见她抱着小瑟瑟,一边哭一边亲她,可等我过去了,她立刻又表现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骄纵天真,手指头擦破一点皮都要找爸爸妈妈撒娇的千金小姐已经不复存在,她已经是一个母亲,必须为女儿保驾护航的母亲,没有人能再包容她的脆弱与愚蠢,而她自己也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盛屿想起那个坐在购物车里,看到年轻纤细穿着职业套装女人的背影就喊妈妈,结果却分不出哪个才是妈妈的棉花糖,心头真是说不出的难受,他原本对颜雅琴女士很有怨言,可是听了老管家跟邹姨的话,又觉得她不容易,颜氏珠宝能有今天,跟颜雅琴女士的努力息息相关,可只要一想到哭唧唧要妈妈的棉花糖,以及那天给自己回电话,语气态度完全听不出对颜瑟有丝毫爱意的颜雅琴……
“说起来前两天小姐还打电话回来过,问小小姐怎么样了。”邹姨想起来,“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没头没尾的,突然问小小姐,把我也吓一跳,后来我打电话去研究所,朱助理接的电话,我给小姐回了,她才放心。”
盛屿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有些惊讶:“邹姨的意思是,伯母她特意问瑟瑟的消息了?”
“是啊。”邹姨点头。“母女俩哪有隔夜仇,可小姐自打离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什么都不说,怕瑟瑟依赖她,成天对瑟瑟冷冰冰的,母女俩关系是一天不如一天,当妈的不问,当女儿的也不说,俩人倒是越来越像了!”
可不是么,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人心是会凉的,就算是母女俩也一样。”老管家缓缓道,“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在她们俩人之间报报消息,一跟她们提和好,母女俩一个样儿,谁都不乐意听!也不知道在犟什么!”
盛屿安静地听着,许久才问:“就这样全告诉我,没关系吗?”
老管家笑眯了眼:“我们小姐现在看人的眼光可比二十出头的时候好多了,你是个好孩子,有责任心有担当,这事儿啊,让咱们来可能不行,但你来,那还真说不定。”
盛屿心说您老也太看得起我了,老管家摸出手机,他这岁数,网络玩得相当好,“来来来,加个微信,咱拉个群,以后随时互通有无。”
盛屿被迫加了老管家的微信,他想了想,问出了最后一个很好奇的问题:“瑟瑟本来,是不是自然卷啊?”
老管家跟邹姨都被问得一愣,好半晌邹姨才点头:“是啊……瑟瑟出生就有一头小卷毛儿,特别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