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人既已解了同心契,不再是道侣,那对她来说,他和之前在凡间与自己短暂有过私情的贵公子们,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她实在好奇,原也看不出他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莫非除了愧悔,再就是应了话本子里的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最教人惦记。
想到这里,吕霜暗自发了笑,她抚额挑眉道:“道君实在不必如此执着。我这个人谎话多得很,什么山茶花凋零枯萎的比喻,那都是哄骗你的,实际我心思狭窄,有怨必报,他人若负我,一次足矣,此生再无挽回的余地,亦没有和好的必要。”
“——当年是我任性糊涂,遭了那些事也是咎由自取,道君不必为此挂怀,更无需对我有愧意。你也曾是护过我一段的,就算我有怨,也该与那你那恩情两相消抵了,是故我绝不会记恨道君。道君如今修为高超,说不定过不了多少年,便能跨鸾乘鹤、逍遥紫府,得享天道,何须为这等尘俗之事浪费时间。”
“——红尘之道若是意犹未尽,大可寻其他女修一同悟道。我教道君个巧宗,若是难忘旧情,那便寻个新欢,至多一年半载的光景,定有奇效。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替代和忘却的。”
潘叙看着她,眸子黑寂,眼神微凝。
既似是被她这些个话激得有些昏昏然,又像是陷入了什么更遥阔的思忆。
吕霜看不懂,也就移眼不看了。
她移开眼:“道君安排了今日再来勘探一番,可是昨日发觉这处有何不妥?”
潘叙也收回视线,涩着声音答她:“按我昨日所观,这裂隙,非是自动闭合的。”
接收到吕霜投来疑惑的眼神,他补充道:“我刚入这秘境时,便发觉了这入口有传送阵的痕迹,只是阵法高绝,世所罕见,故而还未有修士得以识别罢了。”
吕霜心里发沉。
“道君的意思是,这秘境是被人用阵法从里头给锁了?”
潘叙伏首沉吟:“或者说,是有人在操纵这裂隙。从一开始,这处秘境就被强大的力量所支配与驱动。”
吕霜攒眉默了一会儿。
“既是法阵,必有可解之道。道君为何不召集所有人一起研究如何破解这反锁阵法,反而还要让他们去勘描这境内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