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一会儿,她的脑子里好像更浑了。

    潘叙坐在他身侧,见她抬起头,对着空气面露喜色,很快又咧了咧嘴,凄楚的笑意中裹挟着浓浓的自嘲与绝望。

    “吕霜,你被折磨得生了臆症了不成?还指望他会来救你?”

    “——他要知道你如今这样的下场,应该只会判你活该两个字罢了…”

    “——道侣终究,不是夫妻啊…”

    她的眼泪扑簌簌流下来,一瓣瓣的从下颏滴下去,摔在方才用她的指骨戳出的砖石坑里,聚成一小方微型的水洼。

    潘叙眼眸凄痛,胸口有如万箭攒心般生疼,他撰紧双手,胸闷得透不过气来。

    原来她看见过幻像的他,那幻像也许是生自她的期盼,能让她短暂欣喜,可过后,却变成了席卷一切的痛不欲生。

    而真实的他看着她,日复一日经历挣扎、求饶、无助与癫狂,最终,在层出不穷的折磨中,连绝望也消弥了,逐渐溃散开去,只余麻木。

    他在幻境中,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眼里的希望是如何被磋磨成灰,她的心,又是怎么样一寸一寸,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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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皎波澄,琴音清雅绕山林。

    一曲抚罢,吕霜非常给面子地鼓掌称赞:“师兄这双手可谓是造化之手,和师兄比起来,凡界那些个宫廷乐师只能算是会拔音操弦罢了。”

    沛安失笑:“师妹过誉了。”

    吕霜托腮,眉眼弯弯:“我夸了师兄,礼尚往来,师兄也该夸夸我呀。”

    沛安目有难色,憋了半天,才腆颜道:“师妹这张嘴可谓是巧舌生花,想来与你相比,其它人也只能算作会吐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