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自恃名宗宗长,向来自视甚高,但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能续接,否则便是公然挑衅其它宗门,于是冷哼一声,见宿怡进了大殿,顺势招呼她到了自己身边,焕颜向上首朗笑道:“存元,结个亲家如何?”
话说得这么明显,存元道君怎么还能不解其意。
只是虽然同为名宗,门下弟子若能结为道侣,宗派间自是多了几分特殊的情谊,但一来,他本就不是个爱掺和小辈私事的,二来,对寂华宗的风气也不甚欢喜,只是此刻自己是主,若是当众驳了来客的面子,未免失了大礼数,只好笑着接道:“道君何意?”
费章道君眼底蕴满了笑意:“我这弟子宿怡,根骨极佳,修为已臻化神之境,相貌不俗,人也是个端静婉肃的,本君瞧着,与你这叔凌徒儿倒是极为相配。”
宿怡先是一惊,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上首那琼林玉树般的男修,两侧脸颊很快浮起了红晕,她咬牙发着羞垂下了头。
费章道君看得真切,他唇角一弯,正欲再说些什么,就听对侧的罕白真君又开了腔:“怪不得费章道君出口便污我门下弟子,原来是打着这个样的主意。”
“——我门下子弟并不贪心,只盼能得叔凌道君一晌垂顾罢了,可不像费章道君这般,脱口就要把徒儿推给人当道侣。”
费章道君把眉一横:“我这徒儿聪颖贞雅,又素来高节清风,岂是什么人都能与她相提并论的?”
罕白道君挑唇讽笑:“高节清风?也不看看你徒儿那傲比霜雪的模样,自诩清高罢了,这样故做姿态的,我合欢宗哪个弟子见了都得萎,情.欲瞬间能褪个一干二净。”
费章道君气得咬牙切齿,鼻孔搧动,显些把身前的宴台拍烂:“你!”
眼见宾客间生了龃龉,存元道君连忙和起了稀泥,呵呵笑道:“二位道君莫要再争,不过是话赶话一时生了些误会罢了,万勿因此伤了和气才是。”
碍于主家,二人只得悻悻作罢。
被人当众取笑,宿怡眼里浮起霾色,奈何对方是长辈,她只得暗暗吞了这口恶气。
只是等了一会儿,看师尊竟是收了口,没有再提方才的事,心里忍不住有些捉急。
略微思衬了下,她主动提起玉壶,给费章道君的杯中添了些酒,对他和缓一笑,又默默退回到身后。
见爱徒笑得隐忍乖顺,费章道君心下生怜,便捡起了方才的提议追问道:“存元道君可还没有回复本君方才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