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公与驸马从昨日就跟着一起料理诸事,昨夜连府中都没回,以为是忙登基的事,谁能想到是小殿下的丧事。就是侍卫不来,她也打算见见兄长与贵妃的。
这丧礼到底是按照国君的规格,还是亲王的规格,几位老臣、士族掌权人、世家长老正在延庆殿争论不休。可将来无论哪位新皇登基,都将追封三皇子尊号,又是遗诏上定下的继位皇帝,可于柩前即皇帝位,理应受这礼。
最后白太公发话,制止争论,选依照国君礼,并禀告邕王,邕王允。
各宫门口、房檐上换了白灯笼,夜里风大,随风飘荡,好似浮萍。
宫人们都已换上丧服,穿梭忙碌各宫道上。远处,杠夫按正式出殡的规模和要求,抬着棺木练习平衡,上面放一碗水,要练到水不外溅。根据丧礼要求,本应三日后大殓入棺,可要急运回长安的,为了能尽快到达,改用八匹马车运送,到长安地界再换杠夫抬。
即使官员、长老们反对,马车运行不合礼数,但却不得不同意。因有两点缘由:一是大行皇帝丧礼,必须由继位皇帝主持。可既然邕王摄政,由他代其主持亦是可行。但丧礼可以代为主持,王位呢?谁来继承!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
二是如今入了夏,天气炎热又进了梅雨季,怕龙体腐烂,才做这番打算。
妍贵妃来洛阳行宫后一直住在宫内,除了刺史几人鲜有人知晓此事。贵妃没见过任何人,只独独邀见盛安长公主来了两次。都是这内侍引路,内侍机灵,懂察言观色,要不是遭人诬陷来行宫当值,留长安定有大作为。
说来也巧,盛安公主以前还见过他,十三岁那年在秋狝狩猎场,这内侍在百膳汇卖馄饨。桦绱还说要将他要到她宫中当值,后来桦绱、太子妃娘娘相继离宫,带不走东宫的所有宫人,这人又被安排别处去了。
内侍先行回道:“白大人正在晨晖殿于邕王在一处。”
“娘娘呢?”盛安听后没有接话,而是问了妍贵妃的情况,一旁的芬兰姑姑给内侍使了眼色,盛安公主与驸马才起争执,气还没消。
都传公主与驸马貌合神离,你看郎才女貌多登对的一双佳偶,但世间感情哪说得准呢!
当年这门亲事还有段故事,也就是他进宫早才听说一些。几年前,汾阳王小王爷李泾帧,抢了白家早已定下婚约的世妇——林家姑娘,还轻薄了。
本应重重责罚的,可这小王爷是明皇过继给汾阳王的,也是献宗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汾阳王老王爷本就没有儿子,好不容易过继来养大了,这要是受个刑法,见点红色,老王爷受不了再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可他们不知,汾阳王就是年龄大,又满头白头显老,体格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