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将筷子放在老妇人冻得青紫的手中,肯定的说道:“管用的,起码刘主薄那了不起的爹见了这位可是得跪拜的。”
“真的?我这莫不是遇着菩萨了?老天有眼。。。”老妇人含着泪光一脸不敢相信地看海棠,双手握着海棠的手,险些抓疼了她。
老妇人太激动又委屈,俨然又要流泪的架势,海棠忙给她拭泪,宽慰一番。
八百里加急的信不到三日就送到了,好在天气骤降,尸首埋入土中不怕腐蚀的看不出死因。为了不让刘才青起疑心,让少年回去简单办了丧事。
丧事那日,刘才青派一群地痞去出事的孙家闹过一次,将本就不是很富足的家中洗劫一空,打碎的打碎,火烧的火烧。引得孙大婶哭晕过去,桦绱从那日起派人将他们母子二人接到万州别处居住,并安排了郎中,叫他们跟邻居说投奔亲戚。
第十日,御史台的人来了,大理寺的人也来了。刚好早刘大人一步,这时辰掐算的极好。其实前去通知刘先的侍卫故意慢了几日,给足往长安送信的信使时辰。
她就是要刘大人的措手不及,无力改变。
桦绱命侍卫敲着铜锣大街上呼喊,府衙要公审孙家案子。所以即使天下小雨,都挡不住百姓的正义之心。
孙家少年一早去府衙击鼓鸣冤,一声强过一声,咚咚咚——,像是宣泄心中的愤怒与冤屈。
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个不停,桦绱手执黑色油纸伞,隔着雨幕远远看着这一幕。倏忽,嗓子变得难受起来。她多想有一日也可以怀着这份坚定与激动,击响帝都刑部大门外的鸣冤鼓。让正义的鼓声震喝罪恶的宵小;在明辨是非,威风凛凛的瑞兽狴犴面前奸恶无处遁形。
到挂着‘明刑弼教’的公堂上,将当年王庆蕴、廖忠显与陆铭远颠倒黑白,贪赃枉法,草芥人命的条条罪证呈上,还四家忠臣一份清白,还那些无辜的妇孺一份公道。
若是有那么一日,哪怕让她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她会代父王去三家墓前谢罪。
等到了了这心愿,便回明月山,守着花园守着她心爱的少年,坐在合欢树下的秋千架上读《离思》,《春日游》,《国风·邶风·击鼓》。。。
给她的少年念那些缠绵缱绻,情真意切的爱情诗词。她想会有那么一日,会让她等到的。
脸上湿润,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城门口,一辆马车驶进城,跟随二十多个仆从一瞧就不是寻常人家,马车挂着繁体‘刘’字标牌,来的人正是刘先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