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容止出众,又想起一事:“齐大人来袁州也一个多月了,想必也看出袁州多俊郎。都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袁州山色秀丽,孕育钟灵毓秀的风流才子。可这么多俊美公子并不是都出自袁州城的。这还得从八年前说起,公主殿下刚来袁州那会儿,命人带画像各地广罗俊美少年郎入府。因公主未婚,自幼家境贫寒试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少年大有人在。有些还被父母跨州送来。”这些小郎君无一例外都是面容清俊,与亡故的顾公子相像。
有的声音像,有的背影像,要么就是才华。总有一处相像的地方,陪着公主虚度时光。
可没多久有个小郎君不安分,听说出身悲苦,长得倒是白净俊俏,试图爬上凤塌,飞上枝头成驸马。被公主发现,盛怒之下挥剑砍去,被侍卫拦下,才留下性命。这也头发削了大半,臂膀差点被砍掉,直接轰出府邸,许是觉得丢人,听说带着遣散的银两隐姓埋名不知所踪。触了眉头,哪能轻易平息。这府宅里的其他几十位小郎君一夜之内被遣散,发放银两送回原籍。有孤儿无家可归的,直接留在袁州,买田宅做营生,不少娶妻生子在袁州落了户。
还有位书生文采出众,才藻富赡。被公主推荐参加乡试科举,一路高中,入殿试,听说现在在长安做官,好像姓杜。公主将与顾三公子容貌相似的郎君送到朝堂,还不得给某些人添添堵,惊出一身冷汗来。另一位是做生意的奇才,八年开了二十多家分店,也在长安。
“公主倒是惜才,府中的郎君都被遣散了?”执起茶壶为赵大人斟满茶水。
“齐大人才来不知晓,公主府里还有一位,也只有那一位了。”留下的自然是最相像的。
“都知袁州多俊郎,数公主府中的云公子之最。最初也是被遣散出府,可是没过几日,便被喜男风的史公子瞧上了,公主的男人不要了,也不能叫别人惦念。所以就有了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当年,一个天阴沉的下午,桦绱在‘一盏茶’的茶楼饮茶,每隔几日心中烦闷会到此茶馆坐上一下午,今日亦如此。盛夏,窗户大开,楼下熙攘人群瞧的一清二楚。对面‘玲珑酒楼’是袁州最大的酒馆客栈,宾客满盈。
身后站立无所事事的府丞王池,也趴在窗边看景,看着看着猛然眼前一亮,一翩翩貌美小公子一身扎眼的华服,花枝招展的出酒楼大门,王池兜着手伸头一细看,这不是云公子嘛!小公子还没走啊!都五日了吧,还住这么贵气的酒楼,公主给了银子,其他小郎君买院落田地或做小营生多好。再说他顶着这么招摇的容貌还穿着华衫秀服,被人劫了色可如何是好。王池想完回头瞥了眼也斜睨窗外的公主,殿下不言不语冷漠观之,许是他的眼神惊扰了殿下,只见殿下冷冷的眸光从那双漂亮清美的眼眸中射出,王池摸了摸鼻尖,讪讪一笑,不好言语。
就在君臣眼神交流的档口,楼下正上演恶霸强抢美男的经典大戏。
殿下静静地手执茶杯饮茶,恍若无事一般,可捏起的手掌暗示怒气。
“公主那黄毛丫头哪懂得活色生香的闺房之乐。”
“美人儿,你就从了爷吧!”
污言碎语从门中传出声来,‘玲珑酒楼’的掌柜一滴冷汗滑下皱纹纵横的眼角,抬着袖子哆嗦的擦着汗,眼角斜视身旁立着的娇俏少女,脸色与外面的天没有差别,阴沉密布怪吓人的,黄毛丫头再小那也是皇家公主!纤瘦的身躯后面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拔刀怒瞪,连这史家少爷自己的一干恶仆都没了往昔跋扈的气焰。一个个温顺的跟绵羊似的,毕竟他们每人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呢。
桦绱此时背对着身淡淡说了声:“开门。”便悠闲地朝楼梯走去。
罗廷旭手起刀落,利索的在肥硕臀上挥了不深不浅的一刀,不管史公子杀猪般的哀嚎,怒喝:“按律法,非议皇亲,仗责五十!衣冠不整,污了贵人目;满嘴碎语,惊扰殿下,小惩大戒,望改之。”臀部四瓣,史公子得在床上躺好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