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起见,顾笙歌起了个名叫牧笙,与尉迟青明扮父子,带着两名仆人严叔和阿九去外地探亲。
“公主,她并没有让我受委屈。胥门之变后,我随母亲大嫂等四家女眷入狱,牢中所见令人发指的残酷拷问与侮辱。是她将我从牢中救出,也是她,为我寻了栖身之所居住。况且当年公主那年纪,又能知晓什么?”她还不至于分不清是非,虽然对于公主的感情是矛盾的,感激又埋怨。
“牧笙,你怎么还帮着仇人说话?莫不是忘了顾家的冤屈!”尉迟青明大惑不解,不赞同的提醒道。
“不!我没有忘,一刻都没有忘!这些年,我麻痹自己,逼着自个儿忘了身份。可是我知道,我一刻没有忘记!三哥血肉模糊的被人抬回来的那一幕,那群无礼放肆的兵将冲到顾府抄家时的情形,母亲被狱卒抓走时的场景,大嫂枉死的画面。。。我都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笙歌情绪激动,眼中含着泪,咬牙说道。
“可是,我在狱中等死的时候,没有人来,我怕极了,抱着瑟瑟发抖的烟萝等着死亡的到来,那份心情,不是言语说得清的。只有长乐公主与六公主来了,杀了狱卒,将我们带了出去。我逼自己恨她,可是那时的绝望我至今记忆犹新。”笙歌平静的说,可心中并不平静,一闭眼,那些伤痛的画面甚至还流着血。
好在三哥、母亲活着,这令人喜悦的消息,让心口的伤终于有了愈合的可能。
“牧笙,我。”尉迟青明心中自责。
笙歌打断他:“不是先生的错,先生不是朝堂之人也没有亲自审理案件,所以不可能知晓当年案件中另有冤情。这些若不是公主早就告诉我,后又有赵夫人的据实相告,连我都会被蒙在鼓中。”
虽然她相信祖父、父亲,以及三家叔伯的为人,可谁能想到,案件背后竟然是令人震惊的冤情。
笙歌心中苦涩,开始跟尉迟先生讲起当年之事,徐徐道来。
两刻钟后,尉迟先生背手立于崖边许久。好一会儿才走回来重新坐于笙歌对面问:“既然公主并不如重显太子那样,丫头你为何要跟我离开?”
“我想查清当年之事,也想知晓仇家到底是谁!”公主曾说过,有人将污蔑四家的文书递给了她父王。
她知晓,公主并没有说全。但以她对公主的了解,这并不是谎言,并不是要为她父王开脱罪名随意捏造的。她也怀疑,为什么重显太子要杀父亲,明明公主与三哥订了亲,还是明皇下的圣旨,多大的家门荣耀。而太子的储君之位,也因这门亲事不可撼动。
想想太子妃多喜欢她三哥呀!她都感觉的出来,太子夫妇是满意这门亲事的,可儿女亲家突然反目成仇,到底为什么?发生了何事?
在公主府,她永远都查不到这些,公主把她护在手心,谁都伤不了她,可是也永远听不到她想知道的。公主想让她像寻常人家的姑娘一样,结婚生子,平静生活。可是她做不到,也忘不了这些事。
笙歌讲了事情的始末,尉迟青明也提出了疑问,与笙歌想到一起了,二人想不明白,觉得是该好好查查。又问笙歌:“丫头,你可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