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文柳很早就起床了,主要是半夜听见隔壁四伯家里有翻箱倒柜的声音,大半夜不敢起来看,父母又没有动静,她猜想是不是父母回来了。
等文柳一进隔壁院子,就看到5年没见的文桉正在扫院子。
“文桉,好久不见,你怎么回家了?小梦呢,你回娘家都不带孩子回来吗?四伯和四伯母都不在,你回来探亲也探不了呀!”
连问几个问题,文桉也没有理她,专心的挥着手中的扫把。
文柳这个堂妹,没什么文化,只读了个中专,就去宁波打工了。从小到大简直是崇拜自己到奉自己为偶像,为什么就突然不理不睬的呢?
文柳一直注视着文桉,慢慢就发现了她不对劲的地方,明明扫地而已,不是多费力的事情,她却做得这么吃力,尤其是右手,就像使不上力似的。
文柳走过去,忽然执起文桉的右手,把袖子挽上去,发现手肘的地方一大片青紫,几乎都快覆盖整个手肘了。
“文桉,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受伤了?怎么一声不吭呢?怎么样,痛不痛?要不去村头的诊所看看,或者去镇上医院拍个片,万一骨折了怎么办?”
说起这个,文柳还心有余悸,小时候,因为两姐妹年纪只相差两岁,所以经常在一起玩闹,只顾着好玩,有时候还故意折腾对方。有一次,为了整文桉,看见文桉从坡上迅速的跑下来,文柳忽然伸出一只脚,一下就把文桉绊倒了,文桉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直接这样亲吻大地摔下去,左手条件反射性的去支撑身体,但是摔下去还是起不来,并且左手已经使不上力了,要知道文桉在那次事故之前都是左撇子。文桉忽然大哭,把文柳吓坏了,知道自己闯祸了,只能找家长收拾烂摊子,那是文柳唯一一次,被文建军骂哭。事后去医院诊治,文桉的左手不仅骨折了,还轻微裂缝了,上了钢针钢板,修养了整整一年,并且3年内不能左手不能剧烈运动,即使后来好了,文桉的左手也留下了一条又大又长的蜈蚣状的疤痕,几乎遍布了整条手臂,伸展左手,形状也与常人有异,就那一次,文柳觉得也许这辈子她都欠着文桉。经过那次事故以后,文柳几乎对文桉处处关照,从学习到生活,真真正正有了一个堂姐该有的样子。只是后来由于文桉是在没有学习天赋,只能读个中专,跟着她妈妈去了宁波打工,听说20岁相亲,21岁就跟现在的老公结婚了,22岁就生了孩子。自从文桉结婚后,文桉就再也不理文柳,文柳也搞不清状况,只在一次文桉好像跟老公吵架了,然后打了电话给文柳发泄了一下情绪,后续两人就断了联系,只在五年前过年时,匆匆的见过文桉一面,当时两人也没说话。
文桉忽然丢了扫把,抱着文柳大哭,文柳还吓一跳。很快镇静过来,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脊。
“没事了,别哭了,预见什么事了,跟我说一说,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啊?”
“柳柳姐姐,呜呜呜...陈东明又打我,还把我撵出来了,不准我回去,小梦也不准我看。呜呜呜...”
“啊?这个混账,居然干出这种事情,你当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让你货比三家,多挑挑,结果你呢,不听也就算了,这几年也不跟我联系了。罢了,不提这些旧账了,说说看,他为什么又打你,自从你两年前给我那次电话发了一通的牢骚外,他还打过你多少次,不是我说,这种男人,不离婚你还留着干嘛?留着过年吗?还是留着他继续打你,还是留着继续给他当沙包呀?”
文桉一听“离婚”二字,哭得更加大声了,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离了他难道你还不能活了?快说说,他这次为什么打你,为什么撵你出来!”
文桉终于停止了大哭,但是仍在小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