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局促难安的样子,又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盛名在外的聪明?
“礼不可废。”昌寿道:“长幼有序,尊卑有道,长辈就是长辈,琋儿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姑祖母所言极是,只是不知如今居高堂做龙椅的,怎么变成了你自己?”李琋反问道。
“有何不能?有何不妥?这大宁基业是李家先祖打下来的,你们姓李,我也姓李,这龙椅,为何我坐不得?”
李琋摇头:“大宁基业是李家祖辈打下来的不假,但如今已经断送在姑祖母的手里,姑祖母竟半点不知廉耻,不知羞愧么?”
“你放肆!”垂珠剧烈的晃动起来,昌寿险些没忍住,指着李琋道:“你掀起战火在先,目无尊长在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路不知祸害了多少百姓,该羞愧的应该是你!”
“这话,就有些无中生有,又空口无凭了。”李琋身上还穿着战甲,语气十分放松:“大宁连年天灾,不是大旱就是洪水决堤,若是姑祖母当以天下百姓为己任,即便做了皇帝也没什么不妥,可姑祖母你做了什么?放着长河决堤不管,你悄悄增兵去北川去固宁打我一个藩王?更不要提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上位前后又屠杀了多少忠诚良将?”
昌寿几次张嘴,偏插不上话,即便张嘴,李琋也不管她说什么,只迅速道:“再有,你上位后任人唯亲,手段严酷,凡是不遵从你,甚至保持中立不表态的,都不知有多少被你赶尽杀绝。
若说我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倒不如说姑祖母任性妄为,心里只有权势,毫无百姓和天下可言。
如今局势,有天灾,更有姑祖母造成的。”
“你……你反了!”
“是,我是反了。但我并不是第一个反的,我若不反,安能有活路?”
“反了就是反了,哪里来这么多借口?”
李琋苦笑:“并不是借口。姑祖母,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觉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