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沈秋檀身僵住,艰难的从肉碗里拔出头来,就见一老一小站在敞开的厨房门口,看那样子,比她还震惊。
她打了个饱嗝,差一点就要开口说话,三瓣嘴张到一半儿,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只兔子。而且,偷吃,被人抓了个现行,又该说些什么?
一老一小身后还站着不少人,最当先的便是采青。
但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那须发已白的老者。
他穿着一件檀色对襟窄袖大褂子,虽然衣裳颜色深沉,但火光的映照下,那衣裳上有隐约可见的暗纹,正随着光线流动而变换;而那个率先开口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圆领袍,一双黑色靴子上缀满了珍珠宝石,华丽的能闪瞎人眼。
“哎哟,竟然还有生得这么俊的肥兔!”老者看着不年轻,中气却是十足,他与旁边的孙子道:“好个乖乖,你祖母原来最喜欢兔子,这种小东西,不挑食,好养活,一生一窝!”
那少年挠挠后脑勺,爷爷是不是对不挑食有什么误解?兔子不挑食,但那吃的无非都是萝卜青草,这只肥兔子嘛,都吃上肉了,还能叫不挑食?
刚才醉酒的张婆子被刘贵一把拍醒,见到众人,已经吓瘫了。但现在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肥兔子上,少有人注意她。
沈秋檀被看得缩了脖子,看上去更像一个雪白的团子。
那老者一把上前,将她抱起,嘴里念叨着:“吃肉好啊,吃肉好!过两天带它去你祖母坟前看看。”
这话自然还是对那少年说的,少年不及回答,就有一队人马冲了进来。
寒风猎猎,冷月无言,马背上的男儿显得萧瑟又矜贵。
萧旸勒住缰绳,跳下马背,结结实实的跪了下来:“祖父。”
老者一手抱着肥兔子,一手亲自将萧旸扶了起来。
沈秋檀缩成一团,忽觉一道视线扫遍自己身,冰冷又警惕,她红眼睛一瞪,萧旸眼波却不过一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