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檀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她已经预备鸣金收兵、打道回府了,偏偏又听到了不该听的,这一回是慧语堂的:
苏姨娘正拉着沈秋梅给王氏磕头:“夫人大恩大德,玉簪永世不忘。”
她原是王氏身边的陪嫁丫头,因着王氏多年未开怀,王氏便给她开了脸送到了沈晏海床上,一年后,玉簪发动生产得了个女儿,便是沈秋梅。
王氏笑道:“此事我先与你们母女透个底,等放榜之后,无论成竦那边中与不中,都会来提亲。”
沈秋梅羞得面如朝霞,已经拿袖子遮住了脸。
平心而论,嫡母对自己算是很好了,虽说是庶女嫁庶子,但沈家已经是将行就木了,而王家却是在上升,何况王家是嫡母的娘家,只要自己安守本分,王家总会看顾自己几分。
沈秋檀听了一半就没了兴趣,再联想之前小杨氏夫妻的夜话,恐怕今晚这个沈府就没人是睡着的。
她拉耸着尾巴回了沉香居,心里一会儿觉得世道艰难,女儿家更是不易,一会儿又觉得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过日子委实忒没意思。
她要去阻止沈秋桐么?但自己认为的就一定是对的么?毕竟她并非本地土著。
身体跟着起伏的心翻来翻去,不知过了多久,沈秋檀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果然便听小瓜嗑着瓜子与小菜八卦道,几位公子都回府了,个个灰头土脸的,好像是几辈子没睡过觉一样。
沈秋檀抖擞精神,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又出了沈府。
朱雀大街上往来的,多半非富即贵,沈秋檀躲避着人群,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占地广泛的赵王府。
赵王府外,外院把守护卫极多,内院丫鬟婆子更不少。
沈秋檀一直藏在假山里,想等着夜色来了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