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一接过信,定了定神后展开看了,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如归心思缜密,当年他才九岁,经历如此翻天覆地的惨况,竟能记得如此详细,真是难为他了。”
原来楚亦当年从水缸的缝隙中目睹了凶手的作案手法,但因年幼,所言并没有被载入卷宗。他早就担心自己会出事,所以就提前将那日的所见所闻全都详细记在了这封信中,希望楚莫能继续查下去。
“当年我还年幼,又躲在缸中吓得昏睡了过去,所以记忆全无。”楚莫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痛苦之色,“想不到兄长一直带着这些沉重的记忆活着。大师,当年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大的动静,长安城内怎会没有人听到?又怎会连个蛛丝马迹也查不到?”
净一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灭门案发生的当夜,就有邻人跑去向京城守备司的人求救,可守城的军士姗姗来迟,赶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凶手早已逃之夭夭。楚家灭门案当年在长安掀起了轩然大波,先帝也曾经下令封城查了许久,却始终一无所获。”
“那凶手是否朝中有人,竟可一手遮天?”楚莫捏着半拳,目光中似有利刃一闪而过,转眼又恢复了常态。
净一指指棋盘,示意楚莫继续下棋,“此事……老僧我也曾经暗中查过。”
“大师查到了什么?”楚莫紧张地抬起头。
“问离啊,莫要心慌,继续下棋。”净一又指了指棋盘,捋着胡须道,“此事上及天家,下至江湖,牵涉之广,闻所未闻。”
楚莫拿起黑子,似是心烦意乱,皱着眉落下一子,“大师是何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楚家当年树敌太多,一夜惨祸绝非瞬息之间酿成。你祖父和父亲是我的挚友,我不能眼看你走入漩涡。”净一拿起数颗白子,在手中摩·挲,意味深长地看了楚莫一眼,“除非……你有胜算。”
楚莫貌似随意地落下一子,嘴角一勾道,“与大师对弈,不敢言胜算。可大师若问的是查案子,问离自然有胜算。”
“哦?”净一收回目光,低下头盯着棋局看了半晌,愤愤然道,“还说没有胜算!这一局是老僧我走神了,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聊天,骗我走神呢。”
“大师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个能耐,能让大师走神?”楚莫淡淡一笑,话锋一转,“对了大师,此次出京,我还遇到了一位大师的故人。”
净一将棋局推向一边,抬起头眯眼看了看太阳,“是了清吧?我听鸿十说了。他已非佛门中人,你以后遇到他,绕道走就是了。”
“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