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是先皇后祭日,每年皇帝都要去往东郊陵园祭奠,躬亲致祭,亲自撰写祭文,洋洋洒洒的篇幅,寄托着帝王对先皇后的缅怀。
身后有官员家眷窃窃私语:“圣上对先皇后一片痴情,世间少有,可惜先皇后去得早。”
“是啊,先皇后受不住福,真是可惜了。”
轻抿着薄唇的楚元梨,望向高台上着衮服的帝后,心道:这样的福气,只怕先皇后也不愿意要吧!
毕竟,先皇后沈氏不顾性命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被陷害身陨,沈氏满门被流放,后来虽被重新接回大都,到底大不如前……
正欲收回目光,不期然同继后小沈氏撞上,对方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便移开。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又是一月。
气温骤升的五月,御花园百花齐放,冲淡了宫廷里的萧条之气。
贤妃主动向皇帝提议,举办赏花宴,广邀皇城内五品以上官员,可携带家眷,叫冷清的皇宫也热闹热闹。
赶巧,湖广总督派人送来一应贡品,翠微宫里也得了皇帝赏赐的奇珍异宝,有首饰瓜果茶叶,最夺目的,是那一颗硕大的南海东珠。
琥珀叽叽喳喳:“奴婢听闻,此番进贡的珍品中,其中以一对南海东珠最为贵重,皇上派李总管亲自将其中一颗送来翠微宫,可见主子极受恩宠。”
楚元梨捻起东珠,放置月光前照了照,感叹:“果真是珍品,这样的成色难得一见。”
很快,贤妃的瑶华宫举办赏花宴的消息传开,广邀大都里的王孙贵族,连楚元梨也收到请柬。
等内室仅剩下她们主仆二人,琥珀小心翼翼问道:“南阳公主仗着有皇帝撑腰,一向跋扈,公主还去吗?”
彼时的楚元梨坐在长条案前,单手支着下巴,遥望窗子外的一颗老杏树桩子。
新发的枝桠开花又谢,翠绿树叶间掩藏着一丛丛半红半黄的红梅杏,已近果实丰收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