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二郎久等了。”见到意中人的杨玉瑶,被周承业有些热烈和火辣的眼神看的有些娇羞,低头轻声应道。
“来时我随意带了一些瓜果点心,我们便在此地铺上毡布,小憩片刻?”周承业开始没话找话。
“一切还凭二郎安排。”杨玉瑶心旌摇晃着说道。
经过了最初的羞涩和拘谨之后,周承业与杨玉瑶终于并肩席地坐下,他们面朝落日将尽的金光门方向,将两个和谐的背影留给后来上原的人们。
周承业虽然擅于事理推测分析,但却对这个时代的风俗人情掌握的不够火候,所以他没有看出今日杨玉瑶特意梳的是双环垂髻的发式,脸上也仅仅施了淡妆。
这双环垂髻发式,在唐代是未婚女子的重要标志,尤其是在盛唐之时最为流行。如果杨玉瑶不是对周承业芳心暗许,她完全可以梳妆出好几种其他的发式,而不是刻意梳妆出这双环垂髻来。
聊着聊着,两人的话题便转到了诗文上面。杨玉瑶问道:“二郎的文采足以比肩长安城内任何文人雅士,为何平日里却如此低调平淡?比如方才那首随口而出吟诵乐游原的诗文,便是我所听到的最好的一首!”
周承业这时才意识到他方才随口朗诵的那首诗,却是大诗人杜甫在天宝晚期登乐游原时所做,距离现在的开元二十三年,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这次,他真是无心做了文贼,偷的却是人家杜子美的上乘佳作!
周承业有些心里发虚地回答说:“三娘却是过誉了,我不过偶尔做出一首还堪入耳的诗文聊以自慰而已,哪里敢与长安城内那些文章大家们相提并论。”
“三郎却是妄自菲薄了!能做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和‘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这等绝妙诗句的,如今放眼整个大唐,只怕也找不出三五个人来。”
“啊?我往日做的几首拙作,你竟然全都知道了?”周承业有些愕然,实在想不到昨日在医馆中诵诗一首,今日便传遍了长安。
“不许你再如此轻贱自己!”杨玉瑶一时急了,挥起粉拳就在周承业的肩膀上不依不饶地捶了几下。周承业趁机抓住了美人的皓腕,两人四目相对,顿时气氛变得暧昧旖旎起来。
夜色渐晚,两人就这么相依而坐,侃侃而谈,不知不觉便说了许多的话语。
眼看着离去的时间就要到了,可周承业总是与杨玉瑶聊些“无关痛痒”的话语,这可急坏了性子热烈的杨家三娘。杨玉瑶于是鼓足了勇气说道:“二郎可知此次我从弘农前来长安所为何事?”
周承业不会读心术,自然不知道杨玉瑶为什么一个人跑到长安来,于是轻轻摇头。
杨玉瑶于是说道:“奴家排行老三,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名曰玉环。前几月,杨家族中有位男丁,名曰洄,被咸宜公主选了驸马,成亲那日,我和玉环具为傧相,结果四妹被公主之母惠妃看中,有意选为寿王妃。姐姐尚且待字闺中,妹妹却要嫁入帝王之家,让我心中好生怅惘,于是便来长安散心,结果却在长街之上遇到了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