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是董大人的老来女,因是个女孩又是最小的孩子,故而董大人对她既不像男孩要求那么高也不像长女要求那么严,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宠的有些无法无天。
宋培星年轻时称得上君子如玉风度翩翩,可他那时还是一届布衣,即便科举能够高中也不在董家二老为宝贝幺女择佳婿的名单中,这个男人是他们的女儿自己看上哭着闹着死活要嫁的,为此不惜绝过食并以断绝关系为要挟,最终疼爱女儿的父母含着泪咬着牙同意了这门亲事。
“那时宋培星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又相貌堂堂,若是高门贵族的公子或者是江湖人士因种种原因未曾婚配倒也说得过去,可他一个普通百姓这就不合理了,我那傻女儿一心扑在他身上,从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为此我特意在大婚前找他谈过,告诉他若他家乡还有原配也不必瞒着了,说到底是我们家硬赶着对不起她,接过来共同生活做个平妻便是。他当时告诉我,他从小父母早逝吃百家饭长大,为了读书不曾有心力来处理终身大事,我虽半信半疑倒也接受了他的解释,后来我又找人去他家乡问过,他在那里确实不曾有婚配,可他在离乡赴考后整整有一年多行踪不明,我看他们二人婚后倒也琴瑟和鸣,就没有一查到底。”
“董大人,恕我冒昧您可有想过若是他夫人不想和其他人共享这个丈夫呢?”苏白唐冲瞪他一眼的瑜渡笑了笑,这位老大人一直在说着百姓,平妻,呵,朝廷大员啊,就不曾想想对他们这种江湖百姓来说,要杀个官员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
“想过怎么没想过,可你也想想,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怎能在我们百般阻挠下依然和我女儿有来往?从一开始他的选择就很明确,我知他可能并非良配,可我只是个老父亲啊,总是侥幸的想着我在世时我能护着她,我走了她还有兄长,我到地下再向那苦命的女人道歉赎罪。”说着再次擦了擦眼泪气势又弱了几分。
苏白唐顿了顿,抬手做了个揖:“抱歉,是我鲁莽了。”
从董府离开后,瑜渡就一人独自走在前面,半点不带搭理絮絮叨叨的苏白唐的,虽然爱答不理这种事时常发生,但机智的苏捕头还是能看出他家鱼肚在生气,多半是为了他刚刚的无理问题。
“鱼肚鱼肚,你别生气了,我以后都不开口了,让你说可好。”
“叫我什么呢调味料,董大人为官期间向来刚正不阿,风评极好,人家刚承受丧女之痛,你又何必要那么说。”瑜渡被苏白唐拦住前进的路只好停下略有些生气的说。
“那你能说他对这起案件没有半点责任吗?宠爱不是宠溺,若他当年狠下心肠立住底线,便是断绝父女关系也不让她嫁给这个目的不纯的男人,便不会有今天这场祸事,我有种感觉这个凶手就在那行踪不明的一年中。”
瑜渡自己也知道苏白唐说的有道理,只是怪他过于冒失,如今说了他两句气便消了:“行了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大师兄他们查到了什么。”
“好嘞,不过得先去个地方。”
“去哪?”
“跟我走就是了。”
夜色渐深,坊市中人也越来越少,冯楚悔和姚霄才踏着月色回到六扇门。
“哇塞,好香啊!是天香楼十年的桂花酿啊!”才进门姚霄就顺着酒香摸到了院中凉亭处,早一步回来的苏白唐他们已经将酒和菜都摆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