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皇贵妃和袁牧对望一眼,恭皇贵妃忙道:“陛下有此恩典,姐姐在天有灵必然感恩不尽。但此事即为宗法礼制所定,则……”
皇帝摆摆手,并不让恭皇贵妃说完。
“宗法已定,自然不能单列名位。但隆升承天之爱、受生于中宫,到底与他人不同。故而朕早已决意,隆升大婚后,府中铺陈俱不可同于他人——隆升府邸规格应高于诸王、诸公主,仅次于太子。”皇帝说道。
岂有此理呢?
宗法道理上讲,中宫骨肉自然比其余各宫所出贵重一些,但除了太子之尊与他人不同之外,众皇子公主的用度规格素来都是相当的。若非说有什么不同,那也只体现在年节的赏赐,和婚嫁对象的身份上。
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本朝何曾有过一种礼制仅次于天子、太子,却又高于诸王、诸主呢?
倘若真行此事,那隆升虽无独一无二之名位,却占尽独一无二之实了。
恭皇贵妃大骇,忙要辞恩。
皇帝却毫不理会,只自顾自地往下说道:“但如此一来,必然要大改临山侯府建制。大兴土木则难免惊扰文昭,朕也不愿为了女儿而让妹妹不安生——思来想去,不如将临山侯府旁侧的先皇叔福王旧府修缮一番,赐予临山侯与隆升独住。左右老临山侯还曾留下庶子,有庶子和儿媳妇儿在侧,文昭也不算无人奉养。而且此事本朝便有旧例,不妨事。”
此事更是大大不妥——儿媳妇儿不伺候婆婆,有违孝道,这是要为千夫所指的啊!
恭皇贵妃要说什么,袁牧却突然在身后轻轻拉了一下皇贵妃的衣袖。
皇贵妃不明就里。
此事有旧例——这种事本朝有什么旧例呢?惟高祖庆安公主故事耳——袁牧想起庆安公主开府往事,又比对如今,暗想其中暗示,心头不禁一阵狂喜。
只是此刻在御前并非解说这些的时候,故而袁牧便只是轻轻摇头,示意皇贵妃无论如何莫要再辞——皇贵妃想了一回,终究还是听了哥哥的话,只是替隆升叩谢君恩。
皇帝见恭皇贵妃无话,这才满意,“此事不日便有旨意。今日与你二人特意说了,是因为你们都是昭徳皇后手足至亲,皇后如今不在了,你们就多为隆升的新府邸费费心——皇贵妃在内宫,多有不便,若有什么事,袁牧,你多跟工部还有休光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