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隆升的府邸就在老临山侯府旁边,依着外人来看,就算仍旧晨昏定省前去问安也没什么不方便。但太子妃既然也知道皇帝不待见文昭,自然不会讨人嫌,非要说隆升该每日探望这种话。

    隆升也听出此意,只是在她看来此事不值得议论,当下便只是笑着点点头,“嫂子说得是,我记得了。”

    “再者便是家务——两宫皇贵妃大约也叮嘱过了,但我也跟妹妹说几句。”太子妃又道。

    太子妃主持东宫也有时日了,上上下下打理得十分井井有条,此时口传心授,隆升细细听了一番,也知对方颇有倾囊相授之意。

    隆升原本因太子而对太子妃心存戒备,初见只觉对方长相秀美可亲、形容端庄,此时听其言观其行,又觉对方见识不俗且为人平和宽厚、品格亦高,着实不类阴险,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好感。

    说句不好听的,往日里总有这个人那个人借着‘似昭徳皇后’抬高自己身份,但在隆升看来,只有眼前这位从未听闻借昭徳皇后名头的,真真切切有五分像皇后。

    太子妃说了半晌家务处置,终于无可避免地说到了男主人身边人的事上。

    太子妃顿了一下,细细看隆升的表情。

    隆升仍只是笑着,仿佛并不在意。

    太子妃这才放心,“妹妹,什么贤惠大度都是虚文,我不与你说这些。我只跟妹妹说,你我正位,占尽礼法、道义,其他妇人再如何得宠,也大不过一句主次分明、上下有别,故而妹妹日后不必和她们计较——有失身份,也不体面。”

    当今世道,身份贵重如太子妃、如隆升,的确正该如此。她们这样的人,生来便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她们从小被教导的是如何有体统、仪态,心中所想自然也不外如此。

    至于什么真情真爱,若能有,便是锦上添花,若没有,也着实无足轻重。

    隆升知道这个道理,但心中却是不愿意的——非为其他,而是倘若她与顾清穆之间有其他妇人,而那人又存心挑拨,不免就要给她生出无数事端,甚至耽误大事。

    隆升想到此处,面色有异,太子妃瞧了出来,却只当她是心存小女儿的幻梦,心下不觉叹息。

    不过没什么,婚后过上一年半载,梦自然也就醒了……太子妃喝了口茶,如此想道,便也并不多说什么。

    “其实,这就也说到夫妻之间了。”太子妃不再提‘身边人’,“夫妻之间么,依我所见倒也没什么别的,无外乎就是给他面子、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