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对凤影淡然一说,将他怀中昏睡的慕如烟接进车里,朱荃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一直带着车马等在南宣门外,忽闻东华门外骚乱,又听人说是自己的马车葬身火海,朱荃意识到情形不对,立即驱车赶来。
骆珏不会武功,也进了车里,凤影翻身上马护于车前。
朱荃上车前转过身来,冷冷瞥了眼不远处的朱景深——虽然此前午间两人还彼此相斥、言语冲撞——对朱景深与白晏两人简短快速道:“上车。”
车中,听白晏简要叙说镇西军如何挟持白府、他又如何逃到镇北军求援,朱景深面无波澜,幽眸似海,双拳却紧握着任指尖狠狠地掐进掌心。
朱荃沉默地坐在对面,小心翼翼地照看着怀中熟睡的慕如烟,一脸似听非听般的面无表情。
王座本就是沾满了鲜血的。他为何能如此天真,以为放开手,就能换来平稳与安宁?
到底是被什么遮住了眼睛,不愿去相信?以至于如今一退再退,而让对手占尽先机,自己却难再有还手之力。
朱荃沉沉叹了一声,望着又险些丧命的表妹,心里又生一阵忿恨,瞪向朱景深寒声道:“你到底要把她害成什么样?”
两人僵持对望。
白晏自小没来过几次南都,每次也不过小住一些时日,并不熟悉这些都城复杂的人情世故。但凭他生性敏锐,也察觉得到车中气氛的沉重与压抑。
从表兄的一身鲜血来看,今日杀手是冲着慕如烟去的,而表兄一身的伤也是为了护她。白晏并不明白,荃世子为何反倒斥责是表兄害了她。但车中气氛如此,见表兄也紧抿双唇、脸色惨白而毫无反驳之意,于是白晏也就没有开口。
朱荃继续撂下寒凉一语:“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趁早放手。”
早就看惯宫廷争斗的几人都对此刻的局势心知肚明。
是镇西军挟持白府之后,发现了白晏出逃。为了在世人面前掩盖此恶行,便先下手为强,雇了死士伪装成白府所为,刺杀慕如烟。
白慕两府的仇恨世人皆知,不会有人怀疑刺杀举动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