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子给他一个笃定的眼神。
舒朗难得哑然,要说太子殿下没空关心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纨绔是真,可若小纨绔有个自小和太子殿下一道儿长大,关系紧密又有出息的大哥,无意间在太子殿下跟前说点什么也不无可能。
何况两个同样备受弟弟折磨的大哥凑在一起,谁晓得能激发他们什么奇奇怪怪的灵感?
可谁叫他哥是太子伴读呢,这耳边风吹的,还真是叫舒朗猝不及防。
这些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舒朗忽觉肩上一沉,听十三皇子以受害者的委屈语气,假装大度的对他道:
“荣二你也不必为带累本殿下而愧疚,今后本殿下在国子学的一切衣食住行便有劳你了。还有,听闻你很会逃课,正好本殿下也不爱听老头子们唠叨,往后你去哪儿一并带上本殿下,咱们这笔账便是两清了!”
舒朗心说,原是在这儿等着他呢,这位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若放在任何一个稍微有点上进心的学生身上,都得巴巴黏上去。可惜他不仅没上进心,还是自个儿都要人伺候的废物,想他去伺候别人?怕是做梦比较快!嫌弃的将拍在肩上的手抖开。
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舒朗拎起食盒,凉凉的送上“不可能”三个字,溜溜达达出了屋,往司业们的寝舍方向而去。
还是去找点吃食填饱肚子比较重要,那群成日里在他身上搞事却一事无成的学生们指望不上,算算时辰,正是几位司业忙于公务还没吃晚食之时,正好便宜了他。
于是在司业们的寝舍里,舒朗从头走到尾,先是一碟小菜,再是一碗骨汤,又是一个馒头,再加半碟烧排骨,一路溜达到祭酒小院儿时,他那食盒又装的满满当当。
在小童震惊的目光中,舒朗自然的进门,转身,动手关上院门,将身后司业们大骂“无耻小人”之声隔绝在外,一抬头便和正在廊檐下用晚食的祭酒四目相对,空气里还弥漫着奶汁鱼片的鲜香。
舒朗仿若无事发生,自然的将食盒置于祭酒跟前小桌上,边摆碟碗边笑盈盈跟祭酒搭腔:
“前日您说要找机会与学生好生交谈一番,学生寻思着不好叫先生屈尊,这便主动上门听训来了。”
各色碟碗将本就不大的饭桌摆的满满当当,舒朗一拍手,满满的幸福感扑面而来,一屁股坐在祭酒对面,语气愉悦的招呼对方:
“先生,愣着做什么,咱们边吃边聊啊!这奶汁鱼片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祭酒眼睁睁瞅着饭堂一旬才做一回的奶汁鱼片,就在他一个愣神的功夫便少了小半儿,恨不能直接上手赶人,奈何为人师表的身份限制,不好失了仪态,只好用不动声色的热切眼神看向对面不请自来之人,希望对方能稍有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