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在京城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上,他和邵云石坐在一间粥铺里,第一次谈论起泽霖卫。
“泽霖二字,原本的意思是泽披天下,霖润百工,可是没想到在太皇太后手中,他们竟成了横行朝野,鱼肉百姓的工具。”他和邵云石谈话,毫无避忌,平时藏在心里的事,全都掏心掏肺地说出来。
“慎言。”邵云石笑意浅淡,目如朗星,“此话若是传入皇祖母耳中,她定然不会轻饶你。她的手段你知晓……”
他挑眉一笑,反击道:“你这话若叫她听到了,也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邵云石怅然道:“泽霖卫现任指挥使,乃是魏氏的公子,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嘲讽道,“他才是真正的权倾朝野,世人艳羡不及。”
邵云石温和地笑着:“这便如同佳人从贼,怎能不叫人叹惋……”
“你同我讲话,还真是口无遮拦啊!”他幽幽感叹道,“你就不怕我去她面前参你一本?”
邵云石笑的愈发温润:“方才确实是我失言,不过我若是连同你说话,都要再三斟酌,那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趣?”
这么多年,他和邵云石多番较量,至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他的为人。
如果邵云石真的将泽霖卫收为己用,之前所谓的拔除泽霖卫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这是不是说明,如今邵云石的处境,远比他看到的还要艰难?
心口的痛意逐渐加深,他捂着胸口跌跪在地,意识也渐渐恍惚。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阿木朝着尹令卿的方向狂奔过去,在他彻底昏迷之前赶到他身边,焦急地说:“公子,我带你去寻大夫!”
他微微苦笑,大夫又有什么用?经年顽疾,病由心生,心间霜雪不除,药石如何能解?
尹令卿自那日晕倒后,一直告假在家中修养,时光悠悠流逝,不知不觉便过了十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