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阴雨之后难得一日晴阳,惠风徐徐彩彻区明,日华灿然琉璃清透,雨水涤净了轻尘,也将一切洗涮得格外干净,云容这些日都在养病养身,他又不能吹风受凉,所以都未曾出门。
淑儿见晴阳万里,询问殿内的云容是否出去走走,云容也闷了几日了,便领着她出了寝殿。
偌大的瑶台宫里寝殿在最东边,其实瑶台宫到底有多大云容是不知道的,他也没有走完过,经常去的地方也就那么两处,从不会走太远,也没有兴致巡逛。
外面日头确实不错,云容走了一路有些累了脚步便慢了,淑儿见起风了,怕云容受凉于是往回折返去取披风。
云容腿有些酸,加之意兴阑珊不想多看了,于是就近找了一处凉亭进去休息,外面的日光斜斜的照进来,有些落在脚边,亭外一枝粉白的花开在阳光下,微微往亭内探,一枝独秀格外好看。
从石凳上起身离开,到了亭边美人靠边,云容侧身坐着,一只手搭在上头,看着那一枝咫尺近的花。
云容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但是花带着微微的香气,他伸出纤白的手指碰了碰后,索性伏在美人靠上,就看着这一朵花出神。
人面娇花相映衬,却是美人更多一分霞姿月韵的风华,花更似美人的点缀。
溶溶的日华尽洒在云容身上,青丝如墨身如弱柳,微微带着些慵懒的倦意,云容就着这难得的日光打算闭着眼休憩一会,但现在他这身子多倦累,又时常精神不济,没多久竟然就睡了过去。
但他睡得并不熟,微风拂面像是人的呼吸,又隐约感觉身边真的有什么人,离他很近,恍惚地想着大抵是淑儿回来了,便挣扎着睁开眼。
不过一时间没得完全清醒,眼前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似乎有一个人影一晃而过却不清楚。
云容又闭上眼等着身上的乏力感散去,又缓了好一阵才再次睁开眼,亭内却是空荡荡的,只他一人而已。
余光里瞥见什么,仔细去看,面前那一枝花不见了,枝头空空,也不知是折在风里,还是被哪来的鸟雀啄走。
又休息了一会,等完全恢复了力气,云容才从凉亭出去,想着淑儿应该回来了,若是不见人怕是会到处找的。
云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外面的日头没有丝毫倾斜减弱,他回到原处等了一会不见淑儿,怕是淑儿已经离开这里去找自己了,于是想着干脆回寝殿去,让人出来寻寻。
却在回去的途中遇见了季子白,蓦然就想到那夜他隔着屏风在自己面上杀的一幕,还有那个冰冷的眼神……云容本想绕路避开,这回季子白却一反常态地出声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