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化肥也好,磷肥也罢,其实就是一个苦差事。像陈应原本开出每天三十文钱的工钱,可是面对如此恶劣的工作环境,特别是这个酸臭味,它和一般的粪臭味不同,不仅鼻子遭罪,而且还辣眼睛,虽然使用的硝酸并不像浓硫酸一样猛烈,可是一旦沾到皮肤上,也会灼伤皮肤。
三十文一天的工钱,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薪了,当然陈应也不差钱,只得提高工人的工资,直到增加一百文每天,才有工人愿意干这个臭活。不过,这样以来,相应的磷肥的成本就提高了不少。
陈应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一亩施上磷肥五十公斤,增产差不多三石左右。按照眼下长安的粮食价格,每亩地可以多收一百五十文钱,然而投入成本却达一百文,这还不算种子,并不划算。
当然,因为长安没有丰富的磷矿,所以矿石需要从外地运输,加工和大量人工成本,没有办法把磷肥的价格降下来。如果按照大唐一贯钱相当于后世四千二百五十八块折算,一百斤重的磷肥,就要高达四百二十五块,实在高得离谱。
因为价格原因,没有办法大规模推广。
李渊耐心的观看完陈应的磷肥工坊,又详细了解了这个磷肥的价格,在这个情况下,众人都沉默了。
毕竟,一百文一代的磷肥,对于大唐百姓来说,这个价格实在太高,难以承受。更何况,陈应是就地制造磷肥,自己使用,中间没有经销商和运输成本的环节,如果这样的磷肥销售到百姓手中,恐怕一百五十文都打不住。
那么问题来了。
因为成本的原因,恐怕百姓没有办法使用这个东西。哪怕粮食增产很有帮忙,如果一袋可以降低至十文钱,或者十文以下,那么推广起来将不再会有难度。
李渊叹了口气道:“磷肥是一个好东西,可惜太贵了,收入和投入不太划算。”
李渊这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事实上何止不划算,简直根本就没有可操作的空间,因为农民要想获得丰收,必须及时灌溉,除草、除虫、松土,施肥,仅仅肥料这一个环节就抵消了增产增收的经济效益,那么谁还愿意费时费力的去使用这个磷肥?
萧瑀虽然南朝梁明帝萧岿第七子,然而作为亡国皇族之后,萧瑀年轻时代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虽然不至于家里饿死人,却也知道民间疾苦,他知道自己不是当皇帝的料,他也不求名垂青史,能让老百姓吃上一碗饱饭,少被骂几句“狗官”他就满足了。他的偶像是李冰,李冰是战国时代的大水利,他在宜宾、乐山境开凿滩险,疏通航道,又修建汶井江(今崇庆县西河)、白木江(今邛崃南河)、洛水(今石亭江)、绵水(今绵远河)等灌溉和航运工程,以及修索桥,开盐井等。他也修筑了一条连接中原、四川雅安市名山区派出所与云南的五尺道。老百姓怀念他的功绩,建造庙宇加以纪念,很多治水经验在数百年之后还在沿用,造福子孙万代。
哪怕现如今百姓早已忘记了当初谁称孤道寡,却依然记得李冰是一个天大的好官。
作为一个官吏,能做到李冰这个地步,也就没有遗憾了。他自问没有李冰那么厉害的治水技术,只好在发展农耕方面下苦功————能让老百姓粮满仓、食有肉,也是一件了不起的功绩嘛!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当他将理想付诸实施之后才知道阻力有多大,他的政令根本就没有办法贯彻下去,甚至连河池城都出不了,总有那么多人阳奉阴违,有意无意的拖他的后腿!更加要命的是,他好不容易组织老百姓开垦出一些荒地,没多久地方缙绅就拿着地契上衙门闹了,老百姓跟缙绅打官司,赢的永远是缙绅,他们总有那么多强有力的证据和证人能够证明被开垦出来的地是他们的!一次次深受打击之后,
萧瑀都有点沮丧了,现在他的官已经当到了大唐的财相,左民尚书加中书侍中,看到陈应种田搞得这么好,他那颗原本死了的心,已经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