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啊,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信谗言怀疑你,这里大庭广众的,你先别闹了,咱们回家再说。”
高露闻听是死活不依,她心里清楚此时表现得越激动越能掩盖自己的心虚,故此是连哭带闹,她性格本就外向活泼,这几年在郭家跟其他夫人们勾心斗角,更是磨练出一套手段,当时闹得周围的人是无不侧目,郭勋一行更是尴尬异常,最后郭勋也实在是急了,怒道“哭吧,哭吧,还嫌不够丢人是吧?你要非闹到这事满城风云,人尽皆知就尽管哭,大伙陪着你一起丢人!”
高露一看郭勋真急了,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闹下去只怕事情不好收拾,当下故作委屈道“你吼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冤枉人在先?还不许我说两句了?当初你娶我的时候说过些什么都忘了?你说今后对我百依百顺,结果这几年你就嫌弃我了?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有良心的。”
高露边说边坐在地上做楚楚可怜状,郭勋被她这么一闹顿时又心软了,他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毕竟良心未泯,当初用手段逼娶高露这事他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愧疚,故此这些年对高露一直百般宠爱,如今一听对方旧事重提,也不禁有些歉然,当下只得压了压怒气,柔声道“小九别哭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信别人的挑拨疑心你,我这里给你赔不是还不成吗?你看这里大庭广众的,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真要事情闹大了我也不好收场,咱们先回去,到家里你想怎么责罚我都成。”
郭勋带来那些亲兵都不禁暗自好笑,谁能想到平日呼风唤雨,动不动嘴就能决定千万人生死的郭大帅在自己媳妇面前也有如此低三下四的一面,高露一看目的已经达到了,干脆见好就收,当下才显得不甘不愿道“你啊,就一张嘴会说,算了,谁让我命苦呢?摊上你这么个老不羞,回去咱们再算账。”
郭勋一看高露愿意息事宁人是高兴非常,当下赶忙将其扶起来,是紧打溜须,而高露则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知道越是这样越能巩固自己在郭勋心里的地位,不过虽然一场风波过去了,高露依旧有些不放人心,她问郭勋是谁跟他告状自己在此私会情人,高露清楚这人要是不找出来自己后患无穷。
“这个”郭勋闻听不禁面露难色。
高露见状脸顿时又板起来了“好啊,你刚才那些话果然就是骗人的,口口声声今后事事依我,如今跟你打听这么点事,你都不说,摆明还是信不过我。”
郭勋一看高露生气了赶忙说道“小九你别误会,我如今对你是一百二十个相信,只是跟我告状那人也是一片好心,而且我答应过人家不把其名字说出来,否则这不成了过河拆桥,出卖他人吗?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种事不能干啊。”
“哟,你还在乎起名声来了?要不要我把你这些年过得缺德事都替你数一遍啊?在别人面前装装好人也就算了,跟我这儿你充什么大头蒜啊?”
郭勋这次自知理亏,虽然被高露一顿数落也不生气,当下是一个劲赔罪,可就是不肯透露告状人是谁,高露一琢磨这事也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容易弄巧成拙,反正自己如今知道有这么个人,之后细细查访迟早会弄清其的身份。
这场风波总算是暂告一段落,高露回去之后起初也是夹紧尾巴做人,没敢再找罗天宝,而郭勋似乎也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为了弥补之前的事对高露是百般讨好,这让后者多少安心了些,可无论她如何软硬兼施,郭勋就是不肯透露告密者是谁,高露也是个有心计的人,她一看想从郭勋嘴里套出实情只怕是不容易,他们俩成婚有年,老头子的脾气秉性她很清楚,郭勋若是打定主意不说,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没用,高露一想不如另找突破口,于是这天她就找来了郭勋的外甥郑延。
郑延父母早逝,从小就是郭勋这个舅舅给带大的,所以爷俩感情超过一般的舅甥,郭勋也很器重这个外甥,这些年一直让其跟着自己南征北战,郑延也争气,是屡立军功,年纪轻轻就成了郭勋的衙内兵马使,换句话来说郭勋身边的亲兵卫队都归郑延管,也正因如此他虽然官职不高,但能接触到许多重要的机密。
之前郑延一直很喜欢郭勋府里的一个歌姬,对方也挺喜欢他,俩人甚至都私定终身了,可偏偏郭勋也挺喜欢这歌姬,俩人碍于他故此一直不敢公开,后来这事机缘巧合让高露知道了,她一来是出于同情,觉得在这俩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另外一方面她想拉拢郑延,巩固自己在郭家的地位,于是有次在郭勋的寿宴上找了个机会提及此事,并且替郑延等人求情。
郭勋那次一来心情好,其次高露在他面前也真得宠,故此最终居然就答应了,让这俩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因为这件事郑延对于高露是极为感激,逢年过节是必定亲自来送礼拜望,故此高露觉得应该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那天郑延一来,高露就在自己屋里摆了桌便宴款待他,要换做旁人此举多少有些犯忌讳,但郑延是郭勋的外甥兼心腹,长年来出入郭勋的内宅都不受拘束,故此就连府里的人都没觉得此举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