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里有鸟的叫声,还有微风经过的声音,是那个五月很干净很蓝的晴天里,又是那段苦涩沉闷的岁月中,他隔着花园里的那扇欧式老窗录下来的。
那天他就坐在墙角的长椅上,知道了林似的名字,也有些好笑,那天是他第二次见到她,才知道她才十七岁。
喜欢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违法啊。
他在法国学金融,学打理公司,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学冷漠和不留情。但每次听到这首钢琴曲,他的眼睛总会不自觉地就温和下来。
他并没有缺席过林似的这四年。
他甚至在第一天回国时就开车停在了卢音的校门口,听着车厢里的巴赫,眺望见他喜欢的女孩眉眼温柔,把冻红的白皙脸蛋埋进厚厚的围巾里,笑着穿过卢市今年的第一场雪。
三个月后,现在,她嫁到了霍家。他现在可以听到她随时的弹奏,她的钢琴声很好听,弹奏时也很专注。
但他听过最好听的钢琴曲就是他手机里的录音。
他在人生最糟糕的时候,被她的音符拯救,也是在看见她才看到了方向。
……
钢琴生的练琴时光偶尔也枯燥,林似练琴时经常会跟许佳接视频,两人也不怎么聊天,就把手机立在一旁,互相练琴或者对视两眼,偶尔笑,偶尔指出对方的毛病。
林似练琴的时间控制得很严格,她来到霍家后最迟只练到十点钟,而霍行薄在家的时候练琴时间则更短。
腕表指向九点二十分时她就落下了琴盖,拿起手机跟许佳说晚安。
“等一下!”许佳问,“要不等下给我拍张你老公的照片?”
林似想了会儿,这次终于答应了。
她回到二楼时霍行薄已经在客厅看电视,但电视也只是他的背景音乐。他不知道跟谁通电话,开着免提,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有星火闪烁在他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