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太医或抬头看天,或低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医书。实则一个个耳朵竖得老长,眼角余光都在瞄着常山。
常山脸皮再老再厚,众目睽睽之下也觉老脸发烫。
按着宫中规矩,传召哪位太医,便是哪位太医前去看诊伺疾。就是杜提点,也得在当值处等待宣召,断然没有主动前去看诊的道理。常山刚才说了那一句,已是逾矩了。
程锦容袖手看好戏。
常山又咳嗽一声,拱手道“娘娘既未宣召,微臣就在此等候。”然后,和颜悦色地吩咐程锦容“程医官,你好生为娘娘伺疾。若有不懂不会之处,只管来问本院使。”
神色转变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程锦容微微一笑“多谢院使大人。”
常山似已忘了所有的尴尬,呵呵一笑“快些随李公公去吧!别让娘娘等得急了。”
程锦容随李公公走了。
常山将喉间的老血咽下,迈步进了当值的屋舍里。
太医们彼此眨眼偷笑。
趾高气昂的常院使,今日真是丢人现眼啊!
……
常院使丢不丢脸,裴皇后无心理会。
往日她为永安侯所迫,整日阴郁自闭。明知常院使被永安侯收买,为她看诊多是装模作样,她也未生出过撵走常院使的心思。
如今,她从噩梦中觉醒,才蓦然发现。对付这等小人,对她来说不费什么力气。甚至无需她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