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陌柔生气归生气,可还是放心不下石謇之,第二日又带着伤药上状元府找他。
她到的时候,不巧石謇之这会不在家,老管家将她迎了进来,说道:“大人在大理寺协助大理寺卿审问宁子玉贪墨一案,一时回不来,舒小姐可要在此等上一会?”
舒陌柔点头,反正她也没有别的事情了,这个不知爱惜自己的家伙,她不亲自看过了,怎么放心得下。
昨日石謇之确实过分了,不过看在他受了伤的份上,舒陌柔决定大度点,不和他一般计较,她也早就了解这个人是个牛脾气。
老管家招待了她,给她上的不是茶而是一小壶的酒,酒味清香,“果酒不醉人的,这是大人亲手酿制的,舒小姐尝尝?”
他看着自家大人长大的,也是明白他的心意的,茫茫世间,独身一人是多么的辛苦,他盼着大人他能过得幸福。
一听是石謇之亲手酿的,舒陌柔来了兴趣,轻抿一口,这酒清凉爽口,还带着果香,味道很好,“没想到他还会酿酒。”
书记得再清楚也不过是雾里看花而已,真要了解石謇之这个人,还得多和他相处才行,舒陌柔觉得自己以前太过自以为是了,仗着看过书,对他妄下结论,不知道他其实还有很多隐藏在书外的经历和才能。
老管家笑眯眯地回道:“大人不光会酿酒,还画得一手好画,小姐可有兴趣看看?”
这她倒是知道,石謇之是金州人士,听闻他的画在金州可出名了,一画难求,她原本也想买来着,可惜兴京这里有关石謇之的画既少又贵,只好作罢了。
“可以吗?石状元是一个画山水画的名笔,一画值千金,我早想见识一番了。”石謇之不在,舒陌柔有些犹豫,也不知此举是否会冒犯他。
“别人不敢说,舒小姐要看定是没有问题的。”
老管家说完就领着舒陌柔往石謇之的书房去,整个状元府空空荡荡的,唯有石謇之的书房满满当当的,各种书籍、画卷,仿若只有这儿才有人气。
舒陌柔随手打开一幅画卷,是一幅雪景寒松图,皑皑白雪覆盖着峭壁悬崖,陡峭的山崖上,寒松一枝直,松叶在风雪中稀疏松朗,画中亦无花鸟人迹,意境寒荒。
“好画,画中寒松坚贞不屈,可整幅画未免太过萧索,隐隐带着几分归隐之意。”舒陌柔越发不懂了,石謇之科举入仕又一直和权贵争斗不休,为何他的画中却透露着归隐的意思,他若有此意,何必又来趟官场这浑水?
在书中,石謇之三贬三升,最后官至刑部侍郎,他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插入权贵的痛处,过钢的刀容易折断,他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这哪是会归隐的人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