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一思索又担心道:“沙经理,你不会,信了,他的鬼话吧?”
“哦?”沙九言的一双笑眼中糅杂着几不可辨的欣赏,“你是指他承诺合作的事?”
“嗯,他一开始,讲到确实有过的,经历时,假谦虚,讨厌得很。但后来,讲到网络通信方面,他全能做主,态度大变,我感觉他是,虚张声势。”路鹿一板一眼地分析道。
小家伙半是理智半是情绪化的见解让沙九言哑然失笑:“现象和本质,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很难分清。”
出了社会起决定性作用的往往是经验而不是智商,尤其体现在现有知识体系中没有涉及的部分。从这个维度来看,路鹿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经历。就像她的酒量是哪里锻炼出来的,从她的履历中沙九言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好了小鹿,”沙九言娓娓道出自己的考量,“刚才和郑师兄的会面只是前奏,我们现在可以借着从他那里打探到的消息敲开其他人的大门了。我头一个找郑师兄不是因为他靠谱,恰恰是他不靠谱我才能拿他当作接触其他关键人物的跳板。像撒门克这样的上市大公司,不是简简单单的一言堂。要想完成一个项目,除了使用部门,绕不开行政、法务、财务各个方面。那么......接下来是真正的陌拜,你准备好了么?”
路鹿敛眸一笑,现在她似乎品到了少许和客户斗智斗勇的乐趣:“当然。”
......
从大厦出来已是向晚时分。
不知不觉便在撒门克周旋了整个下午,不过有沙九言在,很难吃到一次闭门羹。毕竟美人,且是一个笑脸相迎、巧舌如簧的美人,总叫人无法拒绝。
路鹿在正门前的花坛边来回踱步,等沙九言把车开出来。
晚霞映天,光影的浮掠让路鹿童心骤起。她追着自己斜拉的影子踩着玩,傻乎乎得宛如一只叼自己尾巴的小猫咪。
“叭叭——”沙九言撑着额头摁了两记车喇叭。朦胧之中,她的发间似乎浮动着一层浅浅的金色,而这金色又顺着她只着薄妆清丽的面庞流淌而下,娴静的美镀上华丽的美,美得如梦似幻......
“你总这样,我该以为自己有多好看了。”沙九言朗声催促路鹿。
路鹿悻悻地蹭了蹭鼻尖。不用以为,那便是事实。
她一骨碌钻进车里,口袋里装得不深的名片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