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夜贺毓柔万万没有想到的,夜荼靡听到她这么一句想要让她两清的话之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松缓神色,反倒是神色一变,整张脸上的神情都冷凝到了极致。
“两清?”夜荼靡说话的语调极为轻缓,但却是半点不难听出其中掩饰不住的愤恨和杀意,“你这话倒是说的轻松,可是你怕是连着自己曾经到底做下了什么样的孽都不甚清楚吧?你从前犯下的那些个罪孽,都未曾付出了任何代价,现如今却是想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一笔勾销,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些吧?”
“贺毓柔,你以为现在就等情况之下,你又还有什么资格,来向本郡主求要了一笔勾销之事儿?”
话语落下的时候,夜荼靡整张脸都已经被浓郁的戾气沾染,便是她那一双拈着蔷薇花色的手上,也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怒而泛起了些显而易见的青筋。
看这样子,夜荼靡明显是真的被人气坏了的模样。
贺毓柔见惯了夜荼靡风轻云淡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着她如此大动肝火的模样,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心虚到了极点。
她惶恐自己的看着夜荼蘼,但脑海之中却又实实在在的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很,毕竟贺毓柔自己也是觉得这件事情简直是让她分外憋屈至极。
因为在贺毓柔的的记忆里,只记得她每次和夜荼靡有什么过节然后过起招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她自己吃亏,从来都没讨到了什么好处来着的,可是夜荼靡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又如此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什么她造过了什么该死的孽的话,实在是让她满心觉得难以接受得很。
“夜荼靡你莫不是疯了不是?”越想越觉得愤怒和恼火,贺毓柔也不是什么容忍得下的性子,当下便是气急败坏的辱骂了回去。
“混账东西,本小姐和你之间哪有什么天大的过节,不是你这个满腹心机的女人,每次都让本小姐吃亏吗,你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是本小姐造了孽的话,那你倒是说一说,本小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夜荼靡又何尝不知晓贺毓柔必然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她到底是造了什么把自己得罪成这般模样的孽的呢?
毕竟夜荼靡现在口口声声提及的事情,实际上都是贺毓柔上一世所犯下的大错,这一世的贺毓柔不清楚,也实属正常。
可就算是她不知晓又如何,上一世贺毓柔因为心狠手辣所犯下的滔天罪过,又岂能是她说是想要抹去,就能直接轻易抹去的呢?
若非是这一世夜荼靡重生归来,从她十岁那一年就开始竭尽全力将原有的轨迹都打破,那么可想而知,如果没有任何改变,事情仍旧是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而言的话,姜南柯的那双眼睛,终究还是会毁在了贺毓柔的手下的。
不仅是姜南柯,南诏东宫的那些个鹤卫的性命,也必然是会悉数葬送在了平南将军府贺家的手上无疑的。
甚至连这夜荼靡最为重视的沈沐辞,最后也是差点因为贺毓柔这个该死的女人,差点葬送了一条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