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穿上,女人家冻不得。”
“男人就冻得?”
“孤不怕冷。”
两人推来推去,他执意不肯用她的披风取暖,却在刚把披风扔给她的同时打了个寒噤。燕妫捧着披风把嘴角一勾,挑眉问:“真不怕冷?”
闻人弈:“……”
燕妫索性起身在歧王身后跪下,在他拒绝之前将披风搭在他的背上,两只手臂压在他肩头,将他的脖子圈在臂弯之中,如同从背后将身前的人抱住。
闻人弈大惊:“……这是在祠堂!”
“臣妾只是要王上披上披风。”燕妫没有松手,“是啊,这是在祠堂,先王后看着呢。可她看见的究竟是臣妾无礼的举动,还是自己的儿子终于不必受冻了?臣妾猜想,先王后在天之灵只会希望她蒙受苦难二十载的儿子,此生最起码不受饥寒。”
这披风的温暖令他舒服,她放在肩头的手臂更让他踏实。闻人弈抬起手,想抓住那双垂在他喉结处的柔荑,背后的女人却突然抽身,只留下一件带着她余温的披风在他身上。
燕妫跪得端正:“臣妾话多失礼,这就闭嘴。”
“……”
其实两个人的关系,可以是休戚与共的主仆,也可以是互相取暖的同伴。燕妫不是个麻木的人,她感受得到闻人弈心底的酸楚,这个看起来发扬蹈厉的男人,与她一样不过是天底下的孤苦人。他可以为她过生辰,她又为何不可在恰当的时候帮他披件披风,唯因感同身受罢了。
这日她和歧王一起在祠堂跪了整个下午,晚上一碗清粥草草填饱肚子,尽到了她这个王后应尽责任。先王的祭日只隔了半月,虽是立国第一年,先王的祭祀原本应该大办,但国之初立,国库尚不够充实,崔玦建议明年再办。所以,先王的祭祀也只是家祭,届时歧王会带她一起再入祠堂。
隔天洽是休沐日。也正是因为休沐日,闻人弈原准备在这天亲自去接她回宫的,没想到她提前一天回来。于是,没有安排的这一日也就闲下来,两人坐下聊起些有的没的,说起今年国库的结余,也谈起刚结束不久的秋收。
提到秋收,歧王捧着手里的茶,忽的无心细品:“今年歉收,原是种麻占用耕地的缘故。耕地开垦不少,种粮的农户也有新增,但孤仍旧担心来年产量不高。现我歧国耕作方式比北方落后,若想提高亩产,势必要大力改进,再因地研制农具并推广。”
燕妫:“可有合适的农书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