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至死都在为她好,满篇真情。可燕妫反倒读了一遍就不想再读第二遍,他越要说这些,她越听不进去了,看完只是摇头,将信放下,不发一言。
晏华浓见她无甚反应,说道:“他说怕不能如愿瞒住你,就将这封信拜托给贫尼,希望若当真有那一日,贫尼可以来开解娘娘。”
燕妫冷哼一声,轻轻地揉着额角:“开解?他这算哪门子的开解。”只会叫她永远忘不掉他的好,让她陷入永远的遗憾里。
晏华浓:“贫尼可否看看信?”
燕妫把那信推到她面前,晏华浓拾起通读一遍,敛眉轻笑:“娘娘带着情绪看信,自然看不进去。”
她斜睨那信一眼,依旧是副恹恹模样,并为把她的话当回事:“难不成,你还当真想开解我。”
晏华浓承诺过故人,自是当真:“阿弥陀佛,若贫尼说得有道理您就听,若是没道理娘娘权当听了一回荒谬笑话,如何?”
“那就说来,我听听。”对晏华浓,她总是要多几分耐心的。不过燕妫自认不是个随便可以说通的人,凡事她都有自己的想法,她倒要听听对方能说出什么大道理。
晏华浓依然是那不疾不徐的口吻,这张吃斋念佛的嘴说出的话,无端更听得进去些:“娘娘自有娘娘的考虑,其实贫尼未必说得通娘娘,许多时候,如佛经,终究是要靠自己来悟的。贫尼只说一点——”她指着信中一段,“付阁主在信中提到,王上宽仁,愿留他做您的贴身护卫,你可读到了?”
“嗯。”
“娘娘就没有想过么,有哪一个男子愿意自己的情敌,终日守在自己妻子身边,且自己的妻子原本也钟意对方。”
燕妫语塞,一时不能言。男人在这种事上,永远都是自私的。
“贫尼以为,如果不是出于真诚的爱重与怜悯,没有人会这么大度。王上爱重娘娘,所以不做您不愿看到的事。王上又怜悯愧对付阁主,所以满足他的心愿。三人之中,不是只有你二人在受苦受难,王上他,也有一段悲苦要尝。”
“你在替他说项?”
“非也,贫尼只不过,是把娘娘或许没看到之处点出来罢了。”
付之涯那信通篇在说歧王治国不易,有情不易,难免不能周全,叫她千万珍惜,她看不进去,被晏华浓这么一说反倒心里舒坦了一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