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位指挥使姓‘唐’,她若有所思多看了几眼,笑:“这位指挥使虎步龙行,真是威风凛凛。他姓唐?小哥可知他大名?”
跑堂小哥一拍胸口,骄傲地扬起下巴:“客官可算问对人了,小的人称石猿百晓生!这位啊,正是陛下跟前的新贵,大名唤作唐雨旸。”
燕妫眉尾一挑:“倒是个好名字。”不动声色又抽出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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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小哥了,还请先去忙吧,待笔墨用罢了我再叫你来取。”
那跑堂的也就先关门走了。她又瞄了那唐指挥使一眼,见那男子眉眼的确有几分眼熟,不由一叹,目光落回对面茶盏之上。
“时若啊,你看,我这趟的确该来。”原是为立冢而来,后又心生与生母作别之意,不料再闻得一段杀人的计划,最后,竟撞见了时若穷尽一生也没有找到的亲人。
大概这就是天意吧,要她在回来的这段时日里,把该了却的都了了。可为何她总是在做抉择,为何她要做的抉择又总是这么残忍。
她心有忧虑,这唐雨旸既然是殿前司指挥使,则必然深得女帝信任,护卫宫禁也是他职责所在。那晚霁月阁杀入宫中,不知当时率部抵抗的可是他,亦不知杀死时若的可也是他,更不知他是否已晓得时若正是这霁月阁中之人。她若冒然替时若认这位兄长,难说不是后患无穷,亦难说不会看到人心晦暗,或是呕心抽肠的悔恨。
可失去家人是时若此生遗憾,她又怎可替时若回避这难题。天实为之,谓之何哉,哪怕一石惊起滔天骇浪,这个兄长也必须认。
她在这雅间中写下两封信,一份是给燕姒的,一份是给唐雨旸的。用罢笔墨,她就在这二楼雅间目送唐雨旸押送疑犯往衙门去。一壶清茶饮完,又点一碟糕点来尝,燕妫偷来半日闲暇,到底是平了心底暗潮。
临走她又要了一坛酒,自饮一口,牵马离去,行至方府门口小做停留后,便上马出城去了。
日中,燕姒在门口发现信封,急忙揣回房中与刘氏一同拆开看。那信中也画一只燕子,嘴里叼着饼,字却没几个,只写着“明日食时,鹤鸣山见”。
燕姒激动得眼眶涨红:“我就说嘛,她肯定需要我们帮忙。明日城门一开我便去,动之以情,再许她金银珠宝助她逃离,这桩杀人的买卖她肯定愿意。”
刘氏大为欣喜,却不免还有忧心,拉着燕姒的手千叮万嘱:“那你可万万小心,不要被她连累了。”
燕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