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妫便在他旁落座,伸手烤火暖暖身子,把头摇了摇:“这大晚上的,阁主总不会让我来陪着说话,聊明儿天气如何。”
付之涯眉心微微凝起,似有担忧:“月晕而风,明日天公恐不作美。”
他这是为谁担忧来着?燕妫笑着接他的话:“那明日只怕又有大雪,定要备好蓑衣与取暖之物方可上路。”
明日就是出发诛杀八个巡查官的日子,也是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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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日子,惜败的那人将被下放梧桐山,付之涯这么晚传她来见,兴许就此事还有话要说。
燕妫话毕,付之涯便起了身,步至案前捧来一把剑呈到她面前:“确有些事找你。阁中已有数年未曾炼出这等好剑,前阵子好容易出此一把,我琢磨着该将它给谁才不埋没它的锋芒。”话到此处暂且顿住,瞄她一眼,温文笑问,“你可有人选?”
燕妫接过这剑拔其出鞘,见那剑刃薄如蝉翼,剑身银光夺目,确为不可多得的好兵器。她略作思考,两眼弯弯撇嘴呵笑:“这好剑该赐予谁,阁主难道不该和众阁老商议么,哪里容得我多嘴。”
付之涯轻哼了声,摇头否道:“阁老?哪个没有私心。有闲工夫问他们,倒不如听听你的意见。”
问她作甚,她还能当真给出建议不成。燕妫眉梢微挑,难得娇憨,偏着头问:“那阁主可也有私心,嗯?”
付之涯薄唇微抿侧过身去,目光不再落于她身,沉默了半晌才小声言:“我非圣贤,自是有的。”那耳廓隐隐约约透着红。
燕妫不语,只是含笑静候他后面的话。可付之涯偏就能打住不说,良久之后只将剑置放于剑架之上:“罢了,无功不受禄,就这么赏给你只怕惹人议论。这次的任务于你而言不算难,你千万要第一个完成。”
这剑不是给她的,又是给谁的?只是眼前这位阁主向来别扭,多少次话到嘴边他就是不肯吐露个干净。主仆这么些年,深谙付之涯的内敛,十分之意却每每只道七分,她也就从不多嘴,安安静静地等了一日又一日。
燕妫不为难他,只答:“十之八|九会第一个回来的,到时这剑可别赖着不给我。”话毕沉默少顷,见他背过身去无后话,又知他定是心中依旧别扭着。她索性换了话题,免去他的尴尬,转问道:“对了,我今有一疑问,还想请阁主解惑。”
付之涯这才转回身来,这次接话接得利索:“何事?”回了火炉旁座下,招她过来同坐,又将杯盏朝她推去半寸。
燕妫端起来饮,清香沁人是极好的茶。她却皱了眉:“属下在阁中无职无位,按说不该置喙,但一心为霁月阁好,所以忍不住有此一问——这半年来,我霁月阁一再参与朝堂之争,敢问阁主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