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直到耳机被轻柔地一拔,脱离耳朵,他才如梦初醒地抬头。
穿着校服的少年把听筒往耳边一放,挑了挑眉,「好吵,这是Rock吗?」
「你把音量调得那麽大,怪不得我叫你好几声你都听不到……」少年在床上膝行了两步,更加接近书桌前的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还想说你听的音乐吵Si人还怎样做功课,原来你根本没在做功课……又在画画了?这份是数理功课?」
「不是画画,涂鸦而已。」
他微微耸了耸肩,却没有把音量调低。
连他都觉得自己很神奇,即使把音量调到最大、即使在听最嘈杂热烈的摇滚,却仍能不知不觉地伏在书桌上睡得香甜──处於纷乱之中反而让他的思绪清晰,反而让他心无旁骛,好像躲进了吵嚷之後,装作透明。
这点他一向擅长。
这个癖好似乎在他十二岁之後才开始萌芽、然後发扬光大,越吵越好,连思考都不能思考最好,蒋曦说那毕竟是一种自nVe。
蒋曦手上拿着一本看到一半的外国文学,下巴黏在他肩膀上。
尖尖细细的下巴啄得他好痒,他摆了摆肩膀,蒋曦就是不肯放过他。
幸好蒋曦欺负的是他的左肩,而被放生的右手仍能活动自如。
「哥,你肯定又有习题不懂做才画画。哪一题?我教你。」
三秒後才发觉到蒋曦在等待他的回答,他既轻且快地答,「先不用。」
因为他还在课本的一角上涂鸦,他想完成这小小的图才继续那烦人的习题。
戴回耳机的他听不到蒋曦在说什麽,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