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规矩,都是人定。”裴秀却不管她在想些什么,随手将酒杯滴溜溜转一个圈,又滴溜溜转回来,“不管以前是不是,现在我说是便是,我说不是便不是。”
他说话时目中空无一物,天生一股凛冽之气似寒风中一柄利刃。唐恬看在眼里,只觉该死的迷人,万分艰难才记起自己重任在身,“多谢大人美意。”
裴秀微微眯眼,“你不乐意?”
“不是,其实也是,”唐恬艰难撑住,“北禁卫其实挺好的。”好歹有吴封这么个酒肉朋友。
裴秀一口饮尽杯中酒,重重顿在案上,“如此便恭喜唐骑尉,三年俸禄充公了。”
唐恬目瞪口呆,“什么意思?”
裴秀身体往后一仰,慢条斯理道,“方才我已经说了,再提一次许有龄,罚俸三年,唐骑尉也答应了。不巧唐骑尉提过——”他修长一根食指在案上弹两下,“两次。我也不同唐骑尉多计较,折作一次罢了,三年俸禄,充作北禁卫军费。”
唐恬叫起撞天屈,“北禁卫缺我这几两银子军费吗?”
“不积跬步何以成千里?”裴秀扯出一个假笑,“积少成多。”
唐恬威武不屈,“罚俸我也不走,我生是北禁卫的人,死是北禁卫的——”
裴秀目光一冷。
唐恬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委委屈屈道,“不给俸禄,叫我喝西北风吗?”
“你可以来安事府,有俸禄。”
“不来。”唐恬断然拒绝,“就在北禁卫做到老死。”
裴秀瞪她。
唐恬又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