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原本低着头,专注听他说话,忽一时察觉不对,一抬头眼睁睁见他抬起右手,用力撕咬腕间命脉,顿时三魂走了二魂半,抢上前按住。却晚了一步,手腕处暗色的血涌出来。
裴秀却浑然不觉,仿佛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别动,我去拿药。”唐恬拧身要走,腰间一紧,被裴秀牢牢抱住,鲜血浸在她外裳之上。唐恬大大皱眉,一掌扣住他手腕,扯到身前,等不及拿药,以衣袖掩住,制住血流。
裴秀目光凌乱,满面癫狂,口中乱七八糟说一句,“我不知道。”
唐恬皱眉,“别说了。”
裴秀语气急促,仓皇中呛住,俯身剧烈咳嗽,直咳得脸红头涨,上气不接下气。脸庞重重沉在她怀里,“我不知道。”
唐恬双手用力掐住他肩膀,厉声喝斥,“裴秀!我叫你别说了!”
裴秀已经听不见声音,心中巨兽凶猛抬头,将他控制。无法克制撕扯血脉的冲动——只有血脉的涌动叫他依恋,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耳畔尽是无意义的轰鸣,其间隐约混着一个声音,忽远忽近,叫他名字。
可他真实的名字,早已湮没在旧时岁月里,无人知晓,无人记得。名扬天下的池中台,不过是一个虚假的躯壳。
他越发使力地去撕扯手腕,却又动弹不得,被牢牢扣住,陷入一个桎梏之中,不能挪动半分。
终于有一个声音撕破浓重的迷雾,尖锐道——
“你真的要发疯吗?”
……
“醒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