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磁带机放着舒缓的乐音在并不宽敞的公寓楼里流淌,透明的播放仓里能看见两个滚轮同频转着,一旁的蜂孔区传出带着微妙颗粒感的男歌手声音,如同某种蛊惑性的迷药,让这个本就简陋的公寓显得更加颓败。
“They?never?get?tired?of?puttin?me?down,
他们孜孜不倦将我贬低,
And?I?never?know?when?I?e?around,
可当我走近又不知道,
Who?I,m?gonna?find
谁是我要寻找的人”
廖宴擦掉了脸上化妆品的残余,一身换好的白裙。他塌着肩膀坐在化妆镜前,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沉默地低着头,注视着那些逐渐掉落的烟灰。
那些一节一节的灰仿佛断掉的旧水管,随着歌曲高潮的渐近慢慢堆积成一座形状奇异的小山。房间里只开了洗手间的顶灯,整个卫生间的灯光透过玻璃门向外发着一股冷白泛绿的光,廖宴的眼神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不知在想些什么。
“Dohem?make?up?your?mind,
别让他们影响你的判断,
Dont?you?know,
你知不知道,
Girl,?youll?be?a?woman?soon,
姑娘,你很快将蜕变成女人,”
门外传来不太平稳的脚步声,廖宴不自觉地眯了下眼睛,厌恶地把头撇向另一边。这是一个住在二楼的黄蜂,几乎每天这个点儿他都要发一次酒疯。他跟这人之前甚至还有过一段儿,不过除了偶尔因为挡不住门被迫跟他来一炮之外,他们之间也很久没有正常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