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虽然路可能很难走,现在才刚刚开始,但是有希望就很好。
而属于这里的桑婪却要跟他一起去那令人想要逃离的地方,他害怕她瞧见那里的一切对他有不一样的看法,或是嫌弃或是怜悯或是同情,那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在最初已经给了她不好的印象,再差……他害怕她的远离。
明明还没有相处多久,但她太好,对他也太好,他只要一想到一年后甚至可能一年不到她就会跟他再也不见,那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且还随着每多和她相处一天就更为难受。
和她相处的每一天,他都在担心,惴惴于她某一天可能突然出口的“就到这里吧”,他祈求时间更慢一些,让他更可能多得和她多待一阵。
鹿灿然老家在平川过去的别市,没有火车,只能坐客车。
少年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仔细着桑婪的表情变化。客运站比火车站人还密集,非假期时间出入这里的多是衣衫陈旧的务工人士,年轻人少,像桑婪这样衣着上乘气质独特的更是少,她一看就是城里出生的大小姐,在这样的环境里很是扎眼。
票是桑婪买的,她大学没有用家里的钱,实习工资虽然不多至少比鹿灿然富有一些,他本来就缺钱,在这些小的方面她当然能帮衬就多帮一点。
桑婪确实是第一次来客运站这样的地方,全新的体验让她好奇,也对之后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她没骗他,她跟过去确实是当短途旅游来着。他能顺利办好不需要她是最好。
少年带着她在候车厅等待,候车厅座椅有些陈旧,他直接脱下外套罩在了外面让她坐,桑婪瞧着他闪烁的眼神,本来想站一会儿还是顺着坐了下去。
她没有洁癖,也带了一套换洗衣物,他完全不必那样,她其实能接受得了。
少年也很快发现她的适应,快速适应新环境是桑婪的能力之一,她打量四周,神情却很平静,只有眼中淡淡的新奇,并无任何评判之意。
但是少年并不能轻松多少,因为这还只是刚开始的一小部分,接下来无论是长久的路途还是到达后的情况,她都还没见过,随时会发生变数。
相对于紧绷的少年,桑婪姿态闲适,她随着少年上车。
车上空气混浊还带着淡淡呛人的烟味,座椅之间空隙不大,椅套歪歪扭扭边缘发黑,位置上还有瓜子壳一类的物件。
少年几乎是涨红着脸帮她找出一个干净的位置,仍然先一步把外套铺在上面,桑婪在里侧坐下后,他僵直着身子坐在她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