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弘松开初一的手,转而轻勾她的下巴,让她与之对视,他的唇角有两分笑意,神色却仍旧冷冰冰的,“若孤留你做侍妾,你可是愿意?”

    见初一面无喜色,甚至隐有泪珠溢出,尉迟弘斜挑一边眉毛,伸手揾了揾她眼角的湿润,“怎么?不愿意?”

    怎敢不愿?这个世道给了她说不的权利吗?

    她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一仇男恐婚族,竟落得个这般结局,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彻底沦为了男人的玩物。

    人生果然处处是惊吓。

    尉迟弘若是知晓她此刻的想法,怕是会冷嗤一声:“你想多了。”

    然不管心底如何波澜都好,初一是断不会表露半分的,且还得挑好听的说,务要把男人哄住了才好,于是她一面抹泪一面勾唇浅笑,“奴愿意的,奴是太高兴了……”

    说罢,还嫌不够逼真似的,一侧身,一垂首,纤细的手臂似菟丝花一般攀上男人肩膀,又呜呜咽咽了起来……

    尉迟弘垂下睫毛,见着月白锦袍浅浅地沁出一些湿痕,爱洁如他立时垮下一张不近人情的冷脸,将初一直接拎了起来,“来日方长,小宫女实在不必着急。”

    初一猝不及防地成了太子的侍妾,搬去了太子寝殿的外间,是个类似于通房丫鬟的待遇。

    虽只是个小小侍妾,却因为是第一个,颇受了些关注,尤其是桃夭,想她熬了好些年也只是个殿前宫女,正如蒹葭所说,奴才就是奴才,而初一却实实在在半个主子了,桃夭心里不平几乎是必然的。

    原本来说,初一这样的低位侍妾合该要搬去西苑的,奈何如今太子腿脚不便,她又是伺候惯了的,这才不得已留在了太子寝殿伺候。

    这等于说是要在桃夭手下讨生活了。

    不过初一好歹算半个主子,到底不好做得太过分,左右不过在吃穿用度上苛刻一些,倒不至于无法忍受。

    真正让初一无法忍受的是,在桃夭的煽风点火下,明德殿一干人等都躲着她,比如似今日这般,她要用个热水,喊了几声都没人应,索性她只能自己去烧水。

    却屋漏偏逢连夜雨,厨房连多余的柴火都没有,于是,初一又撸起袖子劈柴火,又不是真千金,这些事虽然没干过,毕竟是社畜出身,倒也容易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