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间,宋道明从石桌前站起了身,一把抓过了石桌上的八宫卦,又陆续自衣袖底下掏出了十八枚铜钱和三枚金针。宋道明把十八枚铜钱一律通宝面朝上,分成三贯,每贯六枚,呈一线摆开在八宫卦盘的正中央,然后他三指并起,指缝间夹着三枚金针,手指一甩,三枚金针如电如梭般插入了铜钱孔眼之中,最后又穿过孔洞,钉在了八宫卦盘之上。
宋道明的整一串动作畅如流水,一气呵成,迅捷无比,就连张志顺也是啧啧称奇。
“乾卦,元亨利贞,利远行,无灾祸,一路风顺。道明,你这自创的巧夺天工的三针定运术,师叔我今天倒也总算是有幸瞧见了。只是,你这是想做什么?”
原本随和亲近的宋道明脸上已经满是一片冰冷和惊急之色,他一把抓起了石桌上八宫卦盘,塞入了衣袖下,然后他冷冷地回答道:
“下山。”
语毕,这位备受敬仰、平易近人的老道士,居然如同变了性子般,也不多留一句话,就此一拂袖,一甩身,转身离去。
对于这座栖身了将近三十年的道观,他,竟走得如此干脆。
他,居然没有半分眷恋。
……
我到家,推开刷着黑漆的防盗门,看到一个留着一头姬式长发,穿着一身水云白绣腊梅和折扇的长袖汉服的角色女子正端坐在大厅里,和我妹妹阿雪相对而坐,一只从宽长袖下露出的玉手停在半空,指尖撵着一枚黑色围棋子。
听到我开门的声音,绝色女子缓缓扭过头来,一对菩提子般的黑眸在我的面上略微一扫,又重落在前方。
和穿着“霓裳仙衣“的冷淡女子表现截然不同的是我妹妹,她看到我,立刻露出喜色,站起身来:
“哥,你回来了,今天回来挺早啊。我也才刚到家,晚饭都还没做下去呢。”
“啊,是挺早。今天学校提前下课,因为最后一节是大扫除,而且要检查学生随身物品。”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包放到沙发上,然后走到了那个白衣黑发的女子身后,开玩笑道:
“这着装,是秋娘来我家了?还是这世道要大变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