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说,“我去楼下重新登记一下访客,你先带她上去,我顺路去车里拿点降温的东西,一会上来看情况。”
薄夜抱着唐诗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强行带小姑娘回酒店?”
唐诗大脑已经一片混沌,感觉身体的热度几乎能把自己少个精光,她用仅剩不多的意识对他们说,“送我……回金色大厦……”
然而这声音传出去的时候微乎其微,几乎跟蚊子叫似的,薄夜低头看了她一眼,“别怕,马上就好了。”
唐诗一路被薄夜带进房间的时候都是半昏迷一般的状态,谁动她她都没力气反抗,后来薄夜将她平放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女人在发颤,不是那种害怕,是身体无法控制地发颤。
唐诗眼里全是水光,几乎能流出水来一般带着湿气,她睁眼看着薄夜,对他说,“渴……”
热,真的很热……
薄夜倒退两步,喉结上下动了一下,那漆黑的眸子一下子深沉下来,伸手去触碰唐诗烧红的脸,她微微眯起眼睛,说了一句,“凉……唔,舒服……”
薄夜脑子那根线当场绷断,他凶狠的视线锁住唐诗的脸,说出口的声音已经带着浓郁的沙哑,“你还看得清楚我是谁吗?”
唐诗透过一片朦胧的视野,看见那张午夜梦回一直梦到的脸。
曾经这张脸是她的噩梦,可是后来的后来,这张脸成了她心头最鲜红的一抹血。
爱和恨早就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生和死之间的平衡从半年前就被彻底打破,她该去恨谁?她还能爱谁?
唐诗哭了,一脸落泪一边颤颤巍巍地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一辈子……薄夜……”
恨你的无情和伤害,恨你的决绝和冷酷,恨你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付于她,而自己却纵身一跃从深渊里坠亡。
恨……恨她明明为了他吃了那么多苦头,断掉手指,失去哥哥,遭遇绑架,心死了一千遍一万遍,却还是会在薄家出事之后一个人走出来把全部都撑住,就为了一个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男人!
原来……从她嘴巴里听见恨这个词语,他内心会掀起如此猛烈的一股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