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霞真人的脸上象蒙了一层寒霜:“你别替他们开脱!不就是看着你单单一个人好欺负吗?他们都有师父护着,就你没有。哼,我这些师兄们……我早些年就把他们看透了,争权夺势内斗栽赃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可是论起真本事来就都怂了,怪不得这么些年没一个境界有所突破的,他们那心性,永远别指望再有什么大出息了。还有那几个长老,个个都是早该进棺材的老菜帮子,死死咬住手里的那一点儿权力不放,看着门派里的后起之秀简直象看见了仇人,拼命的排除异已拉拢亲信,有他们在,修缘山简直就象浑身上下被捆住,想迈出一步想改变一处都难比登天。”
秋秋换下了她白天穿的那身衣裳,玉冠也摘了下来,倚着玉霞真人坐着,明明还有很多事情堆在那里等着,可是她心里就是一点儿都急迫不起来。
师父的手指很凉,脸上也没有血色。她受伤过重,现在经脉脆弱的就象偷工减料的防洪堤岸,不用暴雨急流,小小的加一点压,她刚刚修复续接的经脉就会再次瘫痪破碎。
这种情形就是俗话说的虚不受补。即使秋秋现在可以土豪的说一句咱不缺灵丹妙药,要吃多少给多少,可问题在于玉霞真人根本就不能吃。
即使药力十分平和轻微的灵药,她也无法服用。
“师父,当时你下山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厉害的魔物?”
玉霞真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秋秋刚上山的时候头发短短的,只刚到肩膀上,梳着两个小辫,头绳上染的颜色早就褪尽了,露出了原来半黄不灰的麻线的底色。即使是那样旧的一条头绳,她还舍不得扔掉,把那个很小心的收起来。
因为那个是她还在家中的时候姐姐搓了麻线晾干,又捣了红花染了颜色,最后编起来给她扎头发用的。
所以她舍不得。
这孩子心软,又很重情。
“那天我出了门下山,还没有到镇上的时候,就给你师姐她们传讯,按说同在百里之内,无论她们在镇上的何处,在做什么,都应该回应我。可是一直等我到了进镇子的牌坊那里都没有听到回音。我心里有了防备,所以格外小心……”
秋秋紧紧握着玉霞真人的手。纵然已经时过境迁,她依然很紧张。
当时的情形一定非常凶险。
“进镇的时候靠边缘的那些屋子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屋里灶上甚至有烧到一半的饭,屋门敞着,那些人肯定都已经遭到了不测,而且事情一定发生得很快,快到这些人来不及抵抗和逃跑。”
“我又给你师姐她们传讯,还是没有回应。”玉霞真人的眼睛茫然的看着门外的夜色:“当时我应该立刻转身就走,但是我不甘心,我总觉得你师姐她们一定还在镇上,她们一定是遇到了危险,她们肯定盼着我去救她们。”
“我想,至少我要到河滩处去看看,也许作乱的正是那只要成精的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