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脚踏入这叶宴秋所设的困阵的第一刻起,谢予安就在狂乱地挣扎。
然而,叶宴秋改过的蜃心阵,早与林亭所设的阵法不可同日而语。此刻,眼前一片片蜃景无比真实地在他眼前展现,谢予安竟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肢体的存在!
他甚至不能闭眼,不能掩耳,不能躲开,仿佛一片无能为力的意识,被抛入了这一片他绝无法想象曾在容昭身上发生的噩梦。
这是……容昭记忆深处的噩梦。
当着谢易、于真等数个谢家弟子的面,几个魔修拖来一座木架,将容昭双手高高吊了上去。
容昭没挣扎——或许是因为一路已经挣扎过太多次了。他身上的衣物比余下的子弟破烂得都厉害些。头上、脸上的伤痕还不多,但从破烂衣物中露出的肌肤几乎没有什么不带瘀伤的地方。他垂着眼睛,半低着头,由着这些修炼时吸多了浊气因而性情暴戾的男人们折腾他。
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捆过他的手,又扯他的脚,绷直拉紧,向两边拉开,锁在刑架底端。双腿被分向两边捆住时,容昭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又长长吐了一口气,仍旧没有抬眼睛。
“今天倒老实。反正手脚灵脉都断了,还翻得出什么花样。”高壮男人锁紧他的双腿,站起身来,一只大手伸到容昭腿间,暧昧地捻了一把。“本来是这个长得最好看,兄弟们都想着回来好好疼疼你,可惜惹了常老大,就只能换种方法疼你了。”
被拉开双腿锁在刑架上的身体哪里躲得开这样的亵玩。容昭被锁在头顶的两只手紧紧地握了一瞬,又缓缓松开。他的眼睛仍然是半垂着的,似乎并不打算给此刻折磨他的人任何一个正眼。
而松开的,却只有左手,他的右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是一个骨节发白的拳头。
谢予安想吼叫。然而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他没有眼睛,然而一幕一幕的景象流水般向他眼里倾泻。
他没有耳朵,容昭沉闷的喘息和着皮鞭无止境的抽打声无止境般向他耳中灌注。
他没有鼻子,却觉得空气中无处不是血气,像刀子一样割着喉咙。
一片绝望的神魂,呆滞地看着眼前被悬挂在刑架上,被人毫不留情以长鞭轮流抽打的容昭。
手脚灵脉被生生截断,按常理来讲再无恢复的可能。灵力依旧蕴在胸腹中,却半点不能施展。此刻的容昭,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地被丢到了这些原本他一剑就能斩断喉咙的低劣魔修手里,任他们殴打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