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潮湿憋闷空间里,倚靠在容昭的怀里,谢予安陷在脑子里多出来的这一片漫长而混乱的记忆里,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脑门上泛出层层的冷汗。
叶若檀是疯子,叶宴秋是个比叶若檀疯得更厉害些的疯子——可是这些事情此刻竟一点都不重要!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他哑着喉咙,声音发嘶,手指几乎紧紧攥进了容昭此刻拥在他腰间的手臂里。
在这一片喧嚣杂乱的记忆中辨清那个被剖开胸腹锁在石台上孩子的身份时,他脑子里轰地一响,仿佛一柄尖刀直直刺进了他的肺腑,浑身猛烈地颤抖起来。
什么叶若檀,什么叶宴秋,什么行医笔记,什么聚众折磨人的魔修,被他一齐抛在了脑后,一点点痕迹都剩不下。他心里只剩下了在这一片记忆里看到的,那无声悲泣的孩童。
遇仙村里,寒冬上山砍柴草被妖物吃了一半肺腑的孩童,被叶若檀拖上山,活活剖开。
叶若檀救下的孩童,用灵石刻上复生阵埋入丹田,受致命重伤也能复生的身体…那还能是谁?那是年幼的容昭啊!
那被紧紧锁在石台上的小小身体,抽动的手脚,无声的哀鸣…他该有多疼啊!
“……那是你!师兄,是你……”
谢予安浑身发抖,除了翻来覆去地说“那是你”之外,竟再也说不出什么旁的话。
他的下颌忽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捏住,容昭一声不出,扳过他的脸。谢予安不敢置信地微微一震,唇上一阵温软,容昭把唇压了上来。
容昭此刻抱他抱得极紧,手臂紧紧扣在他腰腹间,竟勒得有些发疼。而唇舌却极致温柔,一寸寸地,缓慢而缱绻地亲他。
鼻息亲密地交缠,谢予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温柔亲吻撩拨得腰有些发软,心脏砰砰地鼓荡乱跳。
良久,容昭才把唇离开片刻,极轻地说:“……那颗须弥石……”
谢予安猛地一抖,手指几乎陷进容昭的手臂里面。
“那颗石头!”他颤着声说,“叶若檀,他,他根本没有半点好心,他只是想拿走你的身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