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完了,该回去当狗了。人皮脱了吧。”何引一脚踏在穿着一身严实黑衣的大狗头上,把他的脸颊在地上磨蹭几下,才又放开脚。
狗闷闷呜了一声,自己伸手脱解黑衣。
手套与帏帽摘下,摆在地上。狗一颗颗解开扣子,脱下紧绷的黑衣,露出光裸的健壮身体。从肩到背到前胸、腰侧,遍布新新旧旧的痕迹。痕迹有粗有细,有的已经愈合发白,有的鲜红翻卷。鞭痕,荆条痕,烙痕,几乎找不到什么完好的地方。
一身伤痕中,最显眼的,是狗左侧锁骨下方的胸肌上漆黑的烙印数字:庚十八。
庚十八垂着头,支起身子,将裤子也扯下来。下半身伤痕也并没有少到哪里去,红红紫紫的印子遍布臀部、大腿,鞭痕烙痕直蔓延进双腿根部和会阴。狗的性器被金环紧紧束着根部,和他高大身体很相称的结实阴茎头部映着幽幽烛火闪着一丝金属的微光,细看却是一枚指头大的金球堵着马眼,不知里面还塞了什么。
最后是蒙住了整张脸的面幕。
狗自己解开了黑布面罩,严严实实的黑布下面是一张温和顺眼的脸。
那是谢予安遍寻不得、谢莹莹日夜惦记的,谢年的脸。
狗的双唇半张着,唇齿间卡着一枚金色口枷,令他不能合拢嘴巴。金枷内又塞了些什么物事,在外看去只能见到一枚金球半露在唇外,整个下巴早被唾液濡得湿透。
威风凛凛的黑衣刑官脱下了一层人皮,内里是一头伤痕累累、周身束着淫具、堵着嘴不能开言的狗。
狗却并没把脱下的衣物随意丢掷,每脱一件,就好生折起来,摆在地上。裤子折了三折,又将上衣折起放好。刚要把面罩放在其上,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里牵着链子的何引,又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上衣胸前一颗被崩开了线迹的扣子。
“……你管这个干嘛?”何引倒实打实地怔了一下。春雨楼里总有上百条狗在地下锁着,轮一趟出门都是欢欣雀跃像疯了一般,脱下人皮时个个贪恋不舍,常要拿鞭子狠抽,才舍得解开这身做刑官的黑衣。黑衣有什么稀罕,用鞭子抽碎了也是寻常,倒第一次看到条狗认认真真指着一颗被崩开的扣子表示介意的。
身材壮硕长相温和的大狗不能说话,伸手做了个穿针引线缝补的手势。
“……一条狗你管那么多?”何引一把拽起手里的锁链,把光裸的狗往石门处拖。
狗拽了一下铁链。
“你胆子大了不是……”何引回身怒斥一声,却见那狗小心翼翼,指了指他白衣袍角的一处破洞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