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忠一事传到裴姝耳朵里的时候,少女手下一颤,自笔尖吐出一大团乌墨来,氤湿了公文。
看着这公文上缓缓荡开的墨渍,裴姝眉心一跳,公文明摆着已不能用了。
她脸色难看。
曹忠此人行事,她也看不上。
她是女官,在后宫中,可分为女官、宦官、妃嫔三派。她虽与大小郑姐妹有些亲缘关系,却也知晓大小郑姐妹看不起她。
而她也从未真心臣服过这姐妹俩,在她心中,她们不过是她达成目的的工具,她是奔着刺杀牧临川去的,这是一条不能回头,坚决而孤寂的死路。
如此一来,在宫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就显得格外重要。
女官与妃嫔宫婢这儿她自是不缺人脉。曹忠却是她好不容易打通的路子。此人虽然飞扬跋扈,唯利是图,却很好用。
如今曹忠一死——
裴姝倍感烦躁。
她眉关紧锁,又将目光投于公文上。
这公文只有一式,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交上去了。
不出意外的是,公文一交上去,女尚书果然罚了她。
章尚书柳眉倒竖,厉声道:“裴姝,我看你也是个机灵的!怎么最近这么糊涂!”
“你可知晓这几日宫中都在传些什么?”
一言一语,皆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