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没见过此人,但是也猜得到他多半就是宋家的现任家主宋公明,听了他这番不软不硬,貌似服输却又暗含威胁的话,陈长生仰天大笑三声后冷冷的盯着宋公明,咬牙切齿地道:“当日你宋家看到我种出的桃子,心生歹念,勾结衙门,意欲给我扣上个偷窃贡桃的罪名,以至生生逼死我大哥时,你怎么不说这话?”
“此后我被宋珂那恶婆娘逼的不得不背井离乡,远走大荒泽,可她却依然不肯善罢甘休,意图在五行秘境中将我击时杀,你又怎么不说这话?”
“我侥幸逃脱,万里奔波回转家乡,却得知不仅我那身怀六甲的大嫂被你宋家生生烧死,我陈家祖坟被挖,列祖列祖的尸骨无存时,你更是没有说出这样的话。”
陈长生目光灼灼的看着宋公明,一字一句地道:“现下我来报仇雪恨,你却让我适可而止,哼哼,我倒是想要问上一问宋家主,究竟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王八羔子最先赶尽杀绝,又是哪个长头没长尾巴的衣冠禽兽将我一步步的往绝路上逼的?”
“直到此时,老子打上门来,你才说这样的混账话,不嫌太晚了吗?”
宋公明脸色一沉,心中微怒,他没想到陈长生此人竟然如此的冥顽不灵,自己堂堂的一个家主,金丹期的修士向他低头服软,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没想到这个陈长生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就不买自己的帐。
可是看着兀自夯击自家外墙的巨锤,宋公明却又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阴沉沉的看着陈长生道:“你别欺人太甚?”
陈长生嗤笑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怒火跳动,满是挑衅而不屑地道:“便是我执意要欺人太甚,你能把我怎样?”
闻听此言,宋公明的眉毛一挑,当场就要发作,可是想到一家老小和祖宗百年的家业多半就会断送与此,遂深吸一口气,将闹肚子的怒火生生压下,冷声道:“你想怎样才肯罢手?”
“简单。”陈长生哈哈一笑,点指宋公明道:“让你儿子出来,小爷我斩了他的狗头为我大哥报仇,再让我掘了你宋家的祖坟,将你祖宗十八代一股脑的挫骨扬灰,方才能消解我心头之恨,除此之外,你就是把你宋家那劳什子的鬼面血灵桃送我,都是不行。”
“好,好,好。”宋公明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脸上杀气涌荡,一字一句道:“看来今日你是不打算和解了?”
“废话。”陈长生本也没打算和宋家善罢甘休,血海深仇,倾尽天河之水都洗涮不净,哪里是说三两句不疼不痒的软话就能算了的,他读书不多,但是却明白一个道理,血债唯有用鲜血来偿还,除此之外,讲别的都是扯淡。
再说了,他和宋家闹到这番田地,就算他今日高抬贵手放过宋家,焉知宋家不会将这笔帐牢记在心,来日再找自己算回来,与其给日后埋下个隐患,倒不如现在一股脑的做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仅此而已。
“陈长生,你去死吧。”
宋公明尚未出手,便听到半空中传来一身怒喝,随后一根青光缭绕的巨木已经从天而降,当头砸落。
陈长生瞥了来人一眼,见他二三十岁年纪,满脸的怒色,一身斗木派的服色,随即便猜到这就是害死大哥的罪魁祸首宋默然,仇人一见分外眼红,陈长生连话都懒得多说,手指一弹,原本捏在掌心之内把玩的子母五色石倏然而出,已经朝着宋默然电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