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透进来些许光亮,照在他脸上,鸦羽似的睫毛落下了一片阴影。
他长得的确非常好看。
他的面部轮廓线条很利落,五官深刻,鼻梁又挺,此时闭着眼,那双阴鸷凶狠的黑眼睛被长睫毛掩住了,看上去英气得分外张扬。
迎着阳光,江随舟看见,他左侧的眉尾处,横亘过了一道细小的旧疤,将那锐利的眉毛,骤然切断了。
像一道落在神兵上的划痕,使之落入了凡尘中,沾上了几分血气。
他睡得很熟。
江随舟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从坐榻上起了身。
霍无咎还没醒,那就最好了。
毕竟自己昨天晚上话放得那般狠,却躲到旁边睡了一晚,今日天一亮,又灰溜溜地跑掉,怎么看都有点没面子。
这种没面子的事,比较适合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么想着,江随舟整了整衣袍,站直了身体,状似坦荡,实则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随着脚步声远去,门扉发出被打开的声响,旋即,又被合上了。
房中唯一一点细微的声音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静。
霍无咎睁开了眼。
那双阴沉的眼睛,清醒又锐利,分毫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他的目光冷淡地落在了窗下的那张坐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