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青烟被阴风裹挟着,已经到了卧室门口,孟槐没心思去探究门外的人到底是谁,一抬手,墨黑中带一丝金色的气息从手腕处涌现,化作一把锁链刀,一刀就将来人施展的阴风团搅散,而后门外传来了一声闷哼。

    青烟没了束缚,又顺着指引飘进牌位,直到看见最后一缕青烟消失,孟槐这才将视线转向门口,阴沉着说:“自己进来,还是我请你进来?”

    “……我自己进来。”原本鬼气森森的女声变得格外虚弱,还有一些惧怕。

    来客身穿正红色旗装,梳着两把头,整张脸被水粉涂得雪白,只有两腮用胭脂画了个周正的圈,再配上殷红的樱桃小嘴,正经的死人妆。

    如果送孟槐上山的司机能看见这一幕,肯定不会再认为孟槐是鬼了。

    正常人是不会画死人妆的,更不会垫脚走路。孟槐垂眼看了看对方脚下,果然是飘着的,脚尖着地。

    她就穿着比血还鲜红的旗装,昭示着自己的身份,是一个清朝的女鬼,少说也死了一两百年了,不如山下的小鬼好对付。

    女鬼苍白着一张脸,白中泛青,也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一下伤着了,眼角流下一线血泪,浑身萦绕着墨色的浓雾,那是独属于厉鬼的阴气。

    “没想到这山上还有厉鬼。”

    锁链刀从空中划过,落在孟槐手中,她一手持刀一手握着锁链,黑色的刀身渐渐凝实,金色在刀刃上一闪而过,将屋子都照亮了一瞬,照在女鬼身上,引起她一声惨叫。

    “啊!”

    女鬼还保留着活人的习惯,在突然见到光亮时,第一时间抬起手挡在眼前,可那金光不止会晃到眼睛,连她的魂体也一并灼烧,只是一闪而过,就将女鬼的手腕烫了一个洞。

    鬼魂的身体比人类的好用很多,手腕烫穿一个洞而已,心思一动就可以复原,只是手腕恢复原状了,魂体受到的伤害却不会消失,此时女鬼的魂体就有些透明,比刚进门时的状态差远了。

    女鬼有些承受不住这种伤害,她觉得身体突然变得沉重,没有刚醒过来时那么轻盈,甚至头有些昏沉,仿佛很快就要再睡过去。

    不!她才刚刚苏醒过来,绝对不要再沉睡了。

    女鬼看起来很虚弱,可怜又无助,但孟槐并没有因此心软半分,她握住锁链刀,一步步朝着女鬼走进,不知什么时候,孟槐身上也附着了一层黑雾,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衬着三根线香上暗红的火星,显得极为压抑。